拿着一份上诉申请书,精灵女法师带一群有时间的小伙一路认特征,在南街发现了委托人指出的地址,只是这次的委托人和委托内容有点太过敏感了。
“拜死教……”精灵女法师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不过既然会分给她,恐怕是骑士有意让她和这里的教士认识一下,以尽快解除可能存在的误会。
尽管拜死教充满着膜拜白骨的恐怖信仰和不少可怕的审判仪式,但它是少数几个由人类创造的新教,区别于有古老传统的旧教,新教一般自动主张废奴、开放权力、自由思想这类的基本权力,如精灵信的大者崇拜这样的旧教充满了隐喻、象征和历史悠久的习惯,其中不少已经不合时宜,有的则搞不懂到底是不是有用,就像她坚定的相信自己被食杀是最幸福的死法。
昔日覆灭崆螣珑的澜伽是第一个举国崇拜拜死教的国家,也是第一个有国教又宣称君权神授而获得帝国称号的国家,或许是立国之本就源于崆螣珑的灭亡,“游魂皇帝”后直到“白骨帝”统治时期,它对精灵的仇恨只增不减,对其余种族的仇恨也随着战功越来越强,就连人类都逃不过它的疯狂。
……在那恐怖的战争浪潮中,拜死教的认可是一切战争的基础。
在反复说服自己后,精灵女法师总算敲响了神庙的门,那扇大门自动打开,几位教士确认了她手里的申请书,也不在乎什么外貌问题,向她致敬,又带他们分两路去了不同的地方。
一队是要去后面的墓地,而需要队长看着的是更重要的地下纳骨堂,说实在的,光是走进位于布道场边上的地下阶梯,就有小伙子觉得浑身发冷,精灵女法师也能想象得出当时澜伽到底用什么可怕的力量毁了崆螣珑,但既然已经要为骑士献上忠诚,也只能继续做下去,走过十多圈阶梯,梯子上的灰尘越来越厚,甚至踩过都留不下痕迹,反而觉得脚滑,但教士只说这是重要的环境,要学会用特定步法走,不能打扫。
到了纳骨堂里,一些嵌在石床上的宝石在黑暗中微微发光,教士也早就把灯熄了,要他们习惯这里的工作,又走了几步,有个小伙子叫了声,说有人在碰他,精灵女法师分明没看到人,教士又说保持安静,只要安静就能不发现那点恶作剧,这种语焉不详的解释让小伙子们有点害怕,精灵女法师则不怎么在乎,要是人类也知道鬼长什么样,肯定是不怕的。
就过了几次石床,教士把他们甩开,说了声要清理的就在附近,让他们听负责人的话,就不知道去哪了,而也没愣太久,一位穿着显然太过奢华的白色修道服的小修女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精灵女法师看她的表情有点不好。
“这里有些尸体太过新鲜,依据里夫的承诺,我们可以找你们为它们‘杀活’。”
“什什么尸体?不会是我我们吧?”有个小伙子颤抖着说。
小修女忍住了真这么说的想法,让这帮人发起疯对她也没什么好处,“当然不是,就拿这位来说……”她不知道从哪拿了个头骨,吓得两个小伙子抱在一起,不过她也没为这事再刺激他们,只详细说了要求,“仔细看,它的颜色是不是有点枯黄,但又不像沙土那样干。”为了方便分清楚,她走到石床边取下一位,就摆在面前让他们仔细分辨。
“因为它没有彻底的死亡,处于未安魂的状态。”小修女把白色的头骨放回去,留下有点枯黄的那个,“我们每人的骨头都有小缝,允许它跨过强有力的骨来沟通内外,所以人的死里精神的死是最简单的,但肉体的死则可能需要好几年。”她解释着这么做的原因和道理,把头骨抱在胸前,“但这些慢慢死去的身体会失去精神的束缚,变成狂野的力量作祟,它引发瘟疫、招惹苍蝇和野兽,为了避免这种死后的罪恶,让精神已先去天堂的人不必再为这事徒增罪恶感,超度他们的尸身是同样重要的。”
“我们要做什么?”精灵女法师提了工作的问题。
小修女理解的笑了笑,走到其中一个石床边上,顺她脚看过去,那里有个罐子,“平时也不需要你们帮忙,空气中的大量螨虫”她可能是被呛到了,剧烈咳嗽一下,“大量圣主恩赐会凭借我们给予的环境分解它们,这批骨头的主人显然很特殊,也可能是我们的室温没保护好,圣主的力量有流失,但你们不需要管这个,只需要用手完成。”她脚边的罐子里发出了奇怪的摩擦声。
虽然不太懂小修女怎么不自己碰罐子,精灵女法师还是走了过去,把罐子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好像是某种黑色的食肉甲虫,最开始还想扑她,被她张开嘴吼了一声,经过这动物对话,它们就变得老老实实的了。
“可别想着抱怨,地上那些人要处理的还有看得到的腐肉,这里已经算很简单的工作了,就是需要的时间很长。”
一开始对骨头清理不太习惯的时候,小伙子们和精灵女法师还有点比较大的反应,到后来已经无所谓的拿着甲虫往尸骨上摆,节奏非常好,甲虫一挑出某种东西,他们就拿起来,甲虫刚吃完,它就落在了下一处,有的人还拿着自己的甲虫在角落里偷偷拍地板,让它们比谁更有力。
因为精力真的很难集中,特别是有个小伙子在那里抱着越来越白的尸骨发出奇怪的笑声和赞美,精灵女法师在干活时有点走神,她这时候想了想,或许那个小修女不开罐子的理由是甲虫也算有生命的东西,而她不受到房中人的要求就无法打开门,这恐怕是唯一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