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层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可惜,我没有仙人抚我顶,眼前的只有陈妩那白皙的小手,和泛着银光的剪刀咔咔地剪。
我想问一下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你们是怎么剪头的,你们的发型都好帅啊,能不能带带我。
刚回到班级里的时候,就被老班叫了过去,我以为是谈我学习的事,结果他压根不操心,先是问了一下我的身体怎么样了,身体不好千万别来上课,他怕。
我忙说已经养的不错了,体检报告在书包里要给您瞧一瞧吗?
老班立刻摆了摆手,说不用,然后关于入学的这些手续什么的,你母亲都已经帮你办好了,现在你先给我把这个头发剪一剪,别和那些小兔崽子整一个发型啊!
所以,我强顶着压力上了两天课,想要在和陈妩还有妈妈聚餐的时候整一个帅帅的发型,结果还没出去,就被母亲逮到了。
“你们老师和我说了,你的头发怎么还不剪?”
母亲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找到的我。她身上还穿着工作的正装,气质显得非常清雅和知性。
“额……”
看着母亲那正式且气场全开的面容,完全和家里的温柔主妇是两个样。
“周末准备去的,学校附近的理发店水平不怎么样,准备换一家好的店剪”我机智地想到了一个借口,连忙说道。
母亲抓着自己耳边的秀发,一边小口地吃着餐盘里的饭,轻轻地看了我一眼,立马猜出我的心思。
“老刘特意和我说了,要是你剪了个比他帅的发型就不要回来见他了”
班主任是母亲的学长,以前还是同一所高中的校友,自然关系特别熟稔,母亲话到这里,特意地瞟了我一眼,轻声道“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有些垂头丧气。
母上大人通常不会用特别严厉的语气和我交流,但一旦用认真的眼神看向我时,也就没有我拒绝的余地了。
“乖……听话”母亲轻轻笑了一声,别过耳边的秀发,将餐盘里面的肉还有排骨都划到我的盘里。
“把头发剪短一点人也会显得精神许多,你们班的张超不就是这样的吗”
听到他的名字我就特别想笑,因为如老妈口中所言他显得特别精神,所以我们班每次跑操的时候都是他站最前面举班牌。
我咀嚼着老妈划过来的菜,小声说道,“妈你每次吃的这么少万一变瘦了怎么办?”
母亲听闻,一只手掐了掐自己的腰感觉了一下“还好吧,没有很瘦吧”
周围其他的老师看到这一幕都有些羡慕,既是感慨李青雁的温柔持家,又羡慕她有一个听话乖巧学习成绩还好的儿子。
母亲还想问问我这两天的学习情况,结果旁边迎面走来了一位年轻帅气的男人。
“李姐……这就是你的儿子吗?哈哈……果然一表人才呢”同样穿着正装的男人面带微笑,说话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张航居然……”
周围的女老师看着这一幕都已经窃窃私语起来了,有的女人已经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而旁边的男老师们大多没什么反应,但也有一些人露出了愤愤的神色。
“谢谢……”
母亲矜持地笑了下,放下手中的筷子,平静地看向那个年轻人,“张老师……也在这用餐?”
“嗯,主要关心一下我弟弟的学习生活,和李姐您一样”话说到这,男人特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坐在母亲旁边的我,见到我也在看他,张航露出了亲切的笑容。
名叫张航的年轻老师,我也认识,听说他和母亲还有过一段渊源。顿了顿,我也看向了他,“张老师好!”
听说母亲曾经在学校教书的时候带过这个叫张航的男人,还是高中生的张老师对母亲特别迷恋,其他任课教师的课他浑然不在乎,唯有母亲的英语课,他听的津津有味,甚至不允许课堂上其他的人打扰母亲的授课,只因为他想多听一听这个在台上优雅知性的女教师的声音。
其他混混或者不听话的学生碍于他是校长的儿子便不敢忤逆他,甚至连班主任有时候都不敢管的太过火。
最终他还是向母亲表白了,这个事情当时闹的很大,震惊了所有的同班同学甚至包括在校的老师。
他们都知道张航,这个校长的混世魔王桀骜不驯,谁的课也不认真听,哪个任课老师也管不了他。
可却偏偏喜欢听李青雁老师讲课。
为了多和母亲接触,他甚至不惜威逼赶走了现任的英语课代表,只为了能和母亲多说上些话。
为了感动母亲,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甚至主动站在操场上向女神表白,向这个校园最优雅知性的美女教师表白。
在升国旗的时候,他抢走了年级主任的话筒,站在升旗台上大声地对母亲说,我喜欢你,李青雁老师,我爱你!
校长的儿子居然喜欢上了他的老师,还当着全体师生的面表白,当时站在升旗台旁边的张校长楞楞地看着自己那自信张狂的儿子,又看了看那站在教师队伍中同样吃惊不已的母亲,最后老头又看了看全体的师生,直接气晕了过去,还是副校长的外公又急又怒地上前扶住了他。
当初的事情怎么过去的,我不知道,但以母亲当时的性格,必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学生误入歧途,更何况他还是校长的儿子,这个小时候经常来我家里玩的大哥哥。
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看了看周围的老师们发现他们有一部分是清楚当年的事情的,还有一部分是懵在鼓里,不清楚张航对母亲的感情,以为只是新来的男教师,钦慕自己的前辈。
对于张航我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但现在的他气宇轩昂,文质彬彬,容貌也颇为俊朗,一米八八的身高,在一众教职工里显得特别出众,再加上他又是校长的儿子。
可以说是学校里许多年轻女教师的择偶对象,甚至有一些女人偷偷倾心于他。
“嗯,好,小潇听说最近刚回学校,要是学习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老师帮忙”张航颇为大方的说道。
“那……就感激不尽了”母亲客气应道“不用客气,毕竟李姐当年也是我的师母啊,哈哈,……李姐,我就不打扰您和小潇用餐了”
说罢男人从容地挥了挥手,自顾自走下了楼梯。
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我和母亲也没有继续说话,我盯着餐盘里的食物,心里有些不舒服,仿佛自己的宝贝正在被人觊觎的感觉,可直到筷子夹起母亲划给我的排骨时,这种感觉才烟消云散。
“妈……张老师,他很优秀吗?”
“嗯?他啊……”母亲露出追忆的神色,握着筷子的几根手指不自觉地动着,半晌她那成熟端庄的脸蛋才露出一抹笑容。
“的确很优秀,年纪轻轻就已经被评为本市的杰青了……”
我仰起头看向前面一排排的窗户,那里风景如画,能看到高中部所有的教学楼。
“我挺适应现在的学习的,不需要再请老师辅导了”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矫情起来,我享受和母亲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和温柔,可是母亲呢?
她需要别人来呵护她,守护她吗?
一定有许多男人打着守护的名号向母亲求偶,母亲会有一天投入别的男人怀里索求温暖吗?
我还是太弱了,面对张航时,我居然有一种自卑的感觉,因为很明显他那种男人能给许多女人想要的安全感,而母亲你呢?
你需要男人搂着你,爱你将你拥入怀中,给予安全感吗?
我低下了头,左手慢慢握紧,最终握成了拳。“我会……更加努力的!”
母亲随手放下了筷子,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那里碧空如洗,一排排整齐的教学楼像几个守卫一样矗立在这片校园。
零零散散的学生,还有一些老师,像个小黑蚁一般离开了食堂慢慢爬回了自己的巢穴休憩起来。
母亲这时侧过脸,一把抓着我握紧的左拳,当着我的面一根一根地把手指拔出,小女人似的轻笑出声,“小潇没必要和别人比的吧”
此时食堂里师生都走的差不多了,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流淌的甘泉一般动人心弦。
“每一个人其实最终要战胜的敌人都是自己……”
“自己内心的恐惧,贪婪,焦躁……怯懦”
“只有战胜了心中那个不完美的自己,克服贪婪恐惧,战胜胆怯,焦虑,你才能离完美更进一步”母亲温柔的眸子看向我,那漆黑灵动的眼瞳里仿佛倒映着三月柳塘里的碧波,让人恍然心动,而她温柔自信的声音似青鸟低语,让人流连忘返。
母亲将我握着拳的左手摊平,然后侧过身正对着我,将它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上,微微旋转出一个美丽的弧度,母亲的小指勾住了我的大拇指,像一双展开双翼的翅膀。
“妈妈不希望你去和其他人追逐攀比,因为在和他人的攀比里你会慢慢被嫉妒烦躁冲昏头脑,更容易失去理智,变得不再像自己,妈妈不希望你变得那样”
听到妈妈的话,我渐渐有些失神,是啊,的确,我们都太爱攀比了,超过了这个,要比那个,非要分出个胜负,赢了满心欢喜,输了嫉妒,焦躁不安,情绪陷入低谷,从没在乎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顿了顿,母亲看着和我一起比划出来的一对翅膀,很像小孩过家家似的。
母亲不由地泯嘴轻笑,看着我失神的面庞,她想了想,继续道,“你一定也读过高尔基的海燕吧”
我点了点头,那是一个勇敢,无所畏惧的典型代表。
“但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成为孤军奋战的海燕”
“我不希望他独自面对,独自承受……”
“他能够依赖妈妈,像天空中彼此依赖一起飞翔的大雁,而不是必须独自面对,承受暴风雨的海燕……”
“这样经历风雨而成的强者……即便外表坚韧不拔,可内心早已千疮百孔,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妈妈……不希望你变成那样,你明白吗?”
我楞楞地看着母亲,看着她温柔可人的脸蛋,如梢的柳眉像风一样舒展开来,一时只觉得心头砰砰直跳,仿佛被一股暖流慰藉过,拥有无尽的力量,而那力量是妈妈给的。
是啊,人生的旅途中本来就是要携手相伴而行的,为什么要彼此孤立,一个人默默地变强?
“谢谢您……妈”
后来的人生中我才慢慢知道,世上大多数人都想着压榨,吸别人的血,即便是已经成家立业的夫妻,很多时候都只是形式,搭伙过日子的居多,很难做到相互体谅,在一个家庭里,丈夫能在心灵上完全依偎的似乎只有自己的母亲。
很多苦,也只有朝母亲才能够述说。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要轻轻握住母亲的手,谁知道她却先躲开了。
母亲看了看慢慢靠近,在旁边收拾残饭菜,擦餐桌的大爷大妈,直接道“走吧,准备回去了,把餐盘送到厨窗那里去”
我哦了一声,也没多想,洗了手后,我和母亲下了楼梯,整个食堂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匆匆来打饭的几个学生。
正午的太阳正辣,走了没几步,我忙给母亲撑起了伞,母亲本来正在用手挡着阳光的,看我撑伞下意识地就说不用。
我却道,“刚刚是谁说要彼此依赖的啊,不要逞强”
母亲本来被太阳晒的有些微霞的脸蛋此时更加透红,她嗔了我一眼,“就你反应快”
我给妈妈撑着伞,挡住了她大边的脸蛋,这样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人看清她的脸。
我没有和母亲挤在一起,伞一大半空间都用来给母亲遮挡太阳了。
“过来遮一点”母亲主动往旁边让出了些位置,我嘿嘿笑了笑还是挤了过去。
伞并不是特别大,还是接近半透明的遮阳花伞,挡母亲这样的女人绰绰有余,但再加一个人明显不够了。
看着我耳边慢慢渗出的汗珠,母亲小声埋怨道,“真臭,又流了这么多汗”,虽然是在抱怨,可嘴角却流露着淡淡的笑意。
“啊,我想要回宿舍冲个澡了”我立马摸索口袋里的钥匙。
“骗你的”母亲嗔怪道。
看着在遮阳伞下母亲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口渴,连忙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没走多久身侧就出现了一排排的小树林,虽然不大,但露出的枝叶刚好够挡人了,我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却也没有收起遮阳伞。
母亲没有说什么,慢慢走在我旁边,远远地看过去就像一对小情侣似的,我的汗水早已经被风吹干了,此时和母亲走在一起,鼻尖能嗅到母亲身上那清新的香水味。
前面有一座凉亭,我和母亲刚想靠近过去,谁知道那石柱的背面却远远地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吟声。
我立刻停顿下了脚步,不会这么巧吧,母亲低着头走的,本来在想工作,此刻却不小心撞在我的肩膀上,穿着高跟鞋的脚一个不稳就要向前跌倒,我一见不好立马伸出手来勾住妈妈的腰,在女人的惊呼声中向我怀里一带。
最终妈妈虚靠在了我怀里,那白皙透红的脸蛋还被一缕波卷发覆盖,母亲惊魂未定的看着我,半晌才悠悠回过神来,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人握着,刚想说话,凉亭里突然又传来男女臀部激烈的撞击声,那啪啪啪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中,且越来越快。
明显是凉亭里的人刚刚进行到一半被人打断了,此刻见无人惊扰更是忍不住放开抽插起来。
我冷汗直冒,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怎么处理,还是母亲冷静,她最先反应过来,小声对我说道,快扶我起来!
我一用力感觉着手里的柔软与壮阔仿佛吸水的气球,又看到母亲仿佛娇媚欲滴的眼神,被那种男女交合的声音勾的口干舌燥想,我忍不住捏了捏。
“哼!”母亲低哼了一声,脚上的黑色高跟鞋用力踢了我的小腿一下,声音愠怒。“陈子潇”
“啊!对不起”此刻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忙双手扶起妈妈的腰,将她托了起来。
母亲站起身体,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扶着我,她并没有受伤,只是刚刚那样躺在我怀里,她一个女人发不出力来。
“我们先走”
此时凉亭里的奇怪啪啪声还在继续,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有没有发现我们,又或者说注意到有人过来但没来打扰就又继续放开了姿势干。
真是一对不怕死的野鸳鸯啊!
母亲脸上余怒未消,脸红彤彤的,也不知道是对凉亭里的那对情侣还是对我,半晌后兴许是觉得这里环境太怪异不适合说话,她咬着下唇,一把拉过我的手走了。
要是往常母亲发现了还有可能会叫教导主任过来处理,但现在……只能说这真是一对幸运的鸳鸯啊!
我羡慕地想着,同时脑子也在飞快运转,思考着怎么处理刚刚发生的误会。
母亲向前走着,拉着我的手死死用力,像叼着鹰崽的母鹰,气势无人可挡,另一只手却在悄悄整理自己身上的着装。
即便是到了教学楼附近也没有松开,零零散散路过的同学,都在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明显以为这又是哪个犯事的学生,竟然惹的老师如此生气。
我也低垂着脑袋,看都不敢看母亲一眼,只敢偷偷看她背后垂下的柳絮纷飞的卷发。
我和母亲进入教学楼附近的一个凉亭,她明显并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此刻教学楼很多班级都开始午休了,路上的学生已经接近没有,大部分都在教室里安静的休息。
母亲拉着我到了凉亭就松开了手,此刻她的呼吸和表情都已经平缓了下来,脸上还有些淡淡的绯色。
她让我坐在石凳上,看到母亲略微有些疲倦的脸,我立刻意识到母亲有些累了,连忙开口道“妈,我去给你买瓶红茶”
“唉,不用了”
可我还是转身小跑着去旁边的饮料贩卖自助机那,哐哐俩声响,我拿着饮料回到母亲身边,此时她也坐着。
我打开了一瓶递给她,“妈,给你的,你最喜欢的红茶饮料”
母亲瞟了我一眼,扭过头去,没接。
这副生气了的小模样,我一时直觉得挺可爱的。
我忙放下饮料,低着头抓起母亲的手,身体不自觉地弯了下来,轻声道,“妈,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要是放在以往,母亲大人如果原谅我的话,就会笑着顺手捏住我的脸蛋向一边扯,问“你哪里错了?”
可此刻她却是有些疲倦地扶了扶头,“你先上去,该午休了”
母亲都这样了,我哪有心思睡觉,突然我灵机一动,想起了高中伙伴们课间打闹的情况。
“狗子……还不快快给爸爸请安”同学间互相打闹的嬉闹尤在耳畔。
想了想,我义愤填膺道。“母上大人刚刚扭着腿了,是小的救驾来迟,护主不力啊,小的哪有心思睡觉”
“那一对野鸳鸯不仅私通不说!还惊扰了凤驾,小的等下就去禀报总管大人,让他们两个进宫!”我说的有模有样,顺便把年级主任给一起损了,即便是现场编的,我的声音也特意变细了几分,有点像个太监了……
母亲似乎被我逗笑了,嘴角忍不住溢散出笑意,但马上她又忍住了,母亲看了我一眼“那你呢?”
“我……”我语塞,心说自己已经是太监了,还要怎么惨。
母亲漂亮的眸子转了转,瞟了我一眼,那往日如小塘般清澈的明眸此刻故意冒着寒气,“刚刚哪只手占的哀家便宜的?伸出来,斩了……,”母亲这样的人即便故作冷淡,也是撩人心魄的,像个端庄的冷美人,尤其眸子里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冷意,我都猜不出她是否真的生气。
我偷偷瞟了母亲一眼,见母上大人心情有转变的趋势,一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将手伸了出来,咬牙道,“小潇子,今日辱了母上大人,罪不容诛,自知无颜面对母上,但求以死谢罪,来世小的还要做母上的奴才!”
说完蹩脚的台词,我做了个拔刀自刎的动作,“啊”我惨叫了一声,头一歪,故意埋进妈妈的怀里。
“小的……来生还做母上大人的狗”躺在母亲怀里的我艰难说道。
明明是夸张的演技,要换别的女生肯定捂着脸羞不可耐地踢我了。
可母亲却被我逗的眉开眼笑,那舒展的眉宇像乱颤的桃枝,“咯咯咯”
母亲一边推我,一边捂着嘴矜持地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见母亲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郁闷了,便嬉笑着坐起了身。想到自己刚刚那即兴的表演,我也不由地乐地哈哈大笑。
母亲一边笑,一边忍不住捶我,“谁让你做狗了,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一边努力止住笑,一边狠狠瞪了我一眼,可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笑了好一会儿,见母亲心情平复了下来,我看了看四周,都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个别老师在外面接打电话,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我靠近了点母亲,“妈,你现在不生气了吧?”
“哼哼”
母亲抽了抽鼻子,有些媚人的颤音在里面,她伸手推了推我,“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看着母亲脸上那抹动人的红晕,以及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知道母子两人之间那一点小膈应都解开了,不然不会这么语气撒娇的道。
我想了想,刚刚母亲虽然站起了身体,但还不知道脚有没有歪到,便开口询问了出来。
母亲蹙着眉,细细感受了一下,又伸了伸小腿,好一会才道“没事的,不影响走路”
我一听立马急了,“要不要我扶你去医务室看看”
母亲看我这么着急的样子,眼中掠过一抹温柔,轻声开口道“没事的,我自己回到办公室揉一揉就好了,本来你不说我也没什么感觉”
“那怎么行,还是得去医务室!”我大急,认真说道“以前我受了点小伤,你都强制给我抹药,让我小心……怎么换自己就这么不注意了”
听到我的话,母亲一时语塞,好半晌才扭过头去,柔柔道,“那扶我回办公室吧”肩上那柳叶弯弯的波浪卷发像被风吹拂了一番,掀起一阵麦浪。
我扶着母亲一边走向行政楼一边郁闷道“妈,对不起……”
“唉…没事的”虽然嘴上说没事,可明显看出母亲穿着高跟鞋的脚走路并不顺畅。
此时我一边帮她拿外套一边自责道,“要不我去医务室拿药吧”刚刚可以看出,母亲并不是特别愿意麻烦别人的人。
“我办公室里有,……唉慢点”我扶的动作更轻柔了。
母亲的办公室是独立的,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可沙发,饮水机,书架这些的都一应俱全,可见她在学校的地位不一般。
“扶我到沙发上坐着吧”
我扶着母亲在沙发旁坐下,拿起她的杯子去倒热水,期间问母亲跌打止疼的药在哪,母亲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喝了一口,便说在书架旁的小柜子里。
我在那里翻了一下,发现有不少药在里面,各种各样的,看样子好像大部分是替外公准备的。
我拿出一瓶红花油来,晃了晃还有大半瓶,便慢慢走到了母亲身边,此时母亲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只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在外面,下身黑色修长的女士西裤将她的一双大腿牢牢包裹着。
看我扭开瓶盖,母亲脸蛋红了一下,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漂亮的波浪卷发微微晃荡,她轻声道“我自己涂,你可以回去午休了”
看着母亲娇弱的容颜,我立刻道,“这哪能啊”早已知道母亲会拒绝的我,立刻说出自己准备好的托词。
“李青雁同志,现在你是伤员,伤员就该好好听护士的话,不要乱动……唉,别用脚踢我”
我抓住了母亲乱动的脚,那修身的黑色长裤只到妈妈的脚踝,内里的是一层薄薄的黑丝。
母亲羞恼的瞪着我,“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李青雁是你能叫的吗?”
我嘿嘿笑了一声,“妈~反正你现在是伤员,就得服从组织的命令”
母亲脸蛋鼓鼓的,似乎也因为歪到脚有些小情绪压制在心中,她将自己放倒在沙发上,用胳膊遮着脸,一缕青丝散在鹅蛋脸上,闷闷的声音从中发出来“快点抹,抹完回去上课”
母亲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对我的语气变化。
我笑了笑,再次轻轻抓住母亲那藏在修身长裤里的黑丝玉足,其实我和母亲有时候是母子,有时候又是朋友,如果细心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其实生活中母亲并不只有扮演一种角色。
就像小的时候母亲她会像个极懂你的要好朋友一样听你述说学校里的各种所见所闻,陪你画画,陪你弹钢琴,你们会一起讨论生活中的所见所闻,各抒己见,她其实并不经常以长辈的形式出现在你面前。
而对于我的母亲来说,温柔的她也并不喜欢总是端着母亲架子的。
尤其在碰到那种要靠男人解决的活动时,母亲会适时的展现小女孩的紧张和期待,比如给天花板换灯泡时,母亲会一边担心地叫我小心点,又会努力地在我下面扶着桌子。
我搬一袋大米上楼时,母亲会不顾我头上冒出的热汗,过来抱着我的胳膊在我的额头上亲一口。
所以此时就处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吧,同样是按脚,妈妈的反应比陈妩自然多了。
见母亲躺在沙发上,呼吸平稳,两人间安安静静的,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我便拧开了红花油的盖子,将药瓶放在旁边,一缕缕药的味道渐渐弥漫开来,我握着母亲那穿着丝袜的脚踝,黑而透明,薄薄的一层仿佛轻轻一撕就会破。
我先是握着妈妈的脚踝转了俩下,“疼吗”
看向妈妈道。
“还行……”母亲低低的声音传来,似妻子对丈夫的述说。
我看了看母亲那涂着玫瑰色的脚趾一眼,和其余四个涂着裸粉色的细嫩脚趾并列在一起,安静而又乖巧,仿佛带着无尽的诱惑力,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捏捏妈妈的脚趾一下,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
“妈,我先给你做一个足部按摩怎么样?”
“…………”
见母亲不说话,好半晌,我才试着用手心复住了母亲的几根脚趾,母亲的脚缩了一下,却还是没有挣扎,连呼吸还是平稳的,只是加快了一分。
我隔着丝袜给母亲的脚背按揉,将红花油抹在掌心,等散开后再重点揉按母亲几个脚背上的穴道,期间传来母亲压抑的哼唧声,那被薄薄黑丝包裹住的几根脚趾不受控制的在我掌心抓绕,好像不安的小兔子。
我放缓了力道,“太用力了吗?”
“嗯……没有”白色的衬衫衣袖已经被母亲褪道了肘部,露出了雪白的小臂,妈妈秀发摇晃,手握成了小拳,只将自己的脸藏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