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山间,柔和的阳光穿过浓密的树荫却显得格外冷清。
李云岚倚靠在山林间的岩壁上,双目通红,眉头紧锁。
他并未合眼,脑海中满是昨夜宗门内外的异象和那两道熟悉而陌生的背影。
他知道,直接闯入宗门只会自投罗网,而唯一能够查明真相的方法,便是下山,从青云镇开始探寻消息。
李云岚脱下青云宗弟子的衣袍,用匕首将长发削短,捡起地上的泥土随手抹在脸上,将原本清俊的面容弄得脏兮兮的。
他找到了一件破旧的麻布衣裳,衣料粗糙且多处破损,看上去像是从山野中捡拾来的衣服。
他挽起裤脚,赤着双脚,将衣服故意撕破几处,露出伪装过的伤痕,扮作山中野人。
自从汴京攻破,北人南逃,青云镇周边山匪为患,再加上朝廷的苛捐杂税,许多活不下去的百姓逃入山林或加入盗寇,或结庐自居自力更生,逃避朝廷赋税,李云岚父母的村子也是其中一群。
但山野的日子也是你争我夺,因此时不时会有活不下去的人到镇里谋出路,他们没有户籍也没有身份,更榨不出几滴油水,再加上李云岚瘦瘦小小尚未发育,又孤身一人,倒是挑不出什么错来。
为更好地掩盖身份,他还用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划了几道浅浅的伤口,涂抹上一些树汁和泥土,看上去颇为狼狈。
整理妥当后,他将一切与青云宗相关的物品藏在密林深处,只带了一根用藤条绑成的木棍作为行路杖,缓缓朝山下走去。
青云镇依旧是那副繁忙的模样,镇上的集市一如既往地热闹,人来人往,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
然而,李云岚能感受到,镇子里的气氛却隐隐有些压抑。
人们脸上的笑容中透着警惕和不安,似乎有什么事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靠近一家豆花摊,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汉,正忙着舀豆花给客人。
李云岚从兜里摸出一个铜板,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道:“老丈,劳驾来小半碗豆花。”
老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同情,随即用粗瓷碗盛了一碗豆花递过来:“小兄弟,怕是从山上逃难来的吧?看你这模样,可是吃了不少苦。”
李云岚点点头,佯装凄然地叹了口气:“唉,村子遭了难,被山贼屠完了,只能逃到这里讨口子吃。老丈,这附近可是太平的地方?怎的镇子里的人看起来心神不宁?”
老汉抬头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外地来的,难怪不知道。咱们青云镇的靠山青云宗,前些日子出大事了!”
李云岚眉头一跳,装作不经意地问:“青云宗?听说那是大名鼎鼎的武林门派,怎会出事?”
老汉叹了口气,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注意后才低声说道:“前些日子,一群来历不明的贼寇冲上了青云山,把整个宗门……都给灭了!听说,宗门上下几百口人,全都被杀光了,连掌门都没能逃出来。”
“全被杀光?”李云岚心中剧震,脸上却强压下情绪,低声追问道,“贼寇?是什么人,怎能有这般本事?”
老汉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只听说那些人穷凶极恶,手段残忍。镇上有泼皮溜到上山看过,青云宗门庭都被这伙强盗占了,尸骨遍地,惨不忍睹……”
他话音未落,旁边正吃豆花的一个壮汉冷哼一声:“青云宗不过是披着正义皮的欺压之徒,灭了也好,免得再出来作威作福!”
老汉脸色一变,低声呵斥道:“胡说什么!青云宗再怎么说,也是咱们镇的守护神,没了他们,这青云镇还不知会被多少贼人祸害!
壮汉冷笑一声:“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交完官税交军税,还要从牙缝里扣粮食养山上那些不事生产打打杀杀的侠客老爷少爷,没了青云宗天也塌不了,无非再换个老天爷罢了。”
壮汉说完气呼呼的把碗狠狠往桌子上一甩,然后又赶快拿起来端详一番,却没有再继续多言,只是提起饭碗走了。
李云岚暗自记下这些对话,心中波涛起伏。
无论这些话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进一步探查清楚。
他抬头看了看镇中最大的酒楼,那是镇上消息最为灵通之地。
“要了解真相,就得去那里。”他轻声自语,眼中多了一抹坚定的光芒。
撑起木杖,他迈步朝酒楼走去。
李云岚站在街边,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酒楼。
那是一座两层木楼,门口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春风楼”三个大字。
楼前人声鼎沸,几名伙计正在忙着招呼客人,有人从门口抬出几坛酒,上面的封泥还带着鲜红的印记。
春风楼三个字是青云镇最出名的读书人皇榜高中时所提的,取自春风得意马蹄疾,他一路做到潼川路的履正,直到前年才因私贪军饷被将军王坚监斩,但依旧不影响春风楼生意兴隆。
“春风楼……”李云岚低声念道。这座酒楼是青云镇最大的酒肆,不仅是富商大贾和江湖人常来的地方,也是镇上消息最灵通之处。
他扶着木杖走向酒楼门口,脚步却略显迟疑。
此刻,他既期待得知真相,又害怕听到更多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
脑海中,那两道熟悉的背影再次浮现,令他心中隐隐作痛。
“活着的人比死去的更重要。”李云岚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压下所有情绪,推开了酒楼的大门。
春风楼的大堂内热闹非凡,三教九流的人混杂其中,谈笑声、划拳声和酒气混成一片。
李云岚站在门口,环顾四周,看见几个小二正忙着端菜上酒。
他心中一动,略一思索,便蹒跚着走向柜台。掌柜是个中年胖子,正盘算着账本,见到李云岚这副模样,眼中露出一丝嫌弃。
“干什么的?”掌柜语气冷淡。
李云岚低声说道:“掌柜的,小人是从山上逃难下来的,实在没有饭吃,想在您这讨个差事,哪怕刷碗扫地都成!”
掌柜打量了他几眼,眉头一皱:“我们这儿不养闲人,去别处讨活吧!”
李云岚赶忙拱手:“掌柜的,小人不要工钱,只求一口饱饭就好!小人勤快得很,您可以随时撵我!”
掌柜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大堂内忙碌的伙计们,显然人手略显不足。他哼了一声:“好吧,暂且留你一晚,若是偷奸耍滑,立刻给我滚蛋!”
“多谢掌柜,多谢掌柜!”李云岚忙不迭地道谢,弯腰低头,一副卑微至极的模样。
他接过掌柜丢来的破围裙,立刻开始在酒楼里跑前跑后,端茶送水、清理桌面,动作麻利得连老伙计都暗自称赞。
春风楼的大堂内,李云岚正挽着袖子忙活着。
他端茶递水,擦桌扫地,动作勤快又不惹人注意。
大堂里来来往往的客人,谈话声此起彼伏,他一边干活,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多是闲谈,关于青云宗灭门的事捕风捉影,言辞纷杂。
一些人绘声绘色地讲述所谓亲眼目睹,有人说是敌对门派伪装作案,人却咬定是朝廷授意,更有甚者,编排出一套完整的爱恨情仇阴谋论,只是这故事中青云宗的高人们,李云岚一个也没见过。
倒是也有人提及血屠山,倒是信息真伪难辨,李云岚心中越发迷茫。
“小子!”掌柜低声道,“大堂是没你什么事了,人手也够,楼上有几间雅间刚来了客人,他们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你去帮忙候着。”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警告,“记住,楼上的人非富即贵,不该听的千万别往耳朵里进,伺候好了便退下,千万别惹麻烦!
李云岚点头哈腰:“掌柜的放心,小人明白。”
掌柜冷哼一声,将托盘递给他:“一会儿进去别像个傻子,机灵点。上面的客人只要点个头,东家就算留下你了。”
李云岚稳稳端着托盘,沿着木楼梯朝二楼走去。
雅间的气氛与楼下截然不同,少了喧哗,多了几分诡异的压抑。
长廊尽头,一间房门半掩,隐约传出低声的交谈。
他敲了敲门,恭敬道:“小的奉掌柜之命送茶来。”
“进来。”里面传出一声沉稳的回应。
推门而入,雅间内的陈设十分考究,一张雕花圆桌旁坐着三名男子。
他们衣着各异,却都气度不凡。
一人穿着紫色官服佩着鱼袋,面容刚毅,神色冷峻;另一人身材瘦削,手里把玩着一柄折扇,一只眼睛蒙着眼罩,另一只眼神飘忽不定,透着几分算计;最后一人粗壮彪悍,袖口露出纹着虎头的臂膀,站在官服者身后,目光如刀般扫过端着茶水进屋的李云岚。
“竟是内力深厚的军中高手,比之自己只强不弱!”李云岚表情毕恭毕敬,带着讨好的笑容低头环视四周,但其实心中已然暗含冷意。
虎头高手挥手将他拦下,头上太阳穴微鼓,明显是硬气功练至顶峰,“嗯,退下吧!”他的声音不容置疑,直接将李云岚赶出雅间。
呼~李云岚长舒一口气,因为他已经认出那独眼折扇之人,正是血屠山的第三把交椅,血手刘莽的狗头军师。
而能被那高手所护身的穿紫色官服者,如若猜的不错,应该就是统领潼川、利州、成都府三路的正三品节度使大人。
“如果想的不差,怕不是里面正在谈判青云宗覆灭后的利益分割。“李云岚如是想到。
就在李云岚准备离开时,二楼另一侧雅间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墙门崩裂的声音。
那是纸门被撞破,甚至连木质框架都被压垮了一角。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整个春风楼为之一静,楼下大堂中无数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二楼。
被撞破的雅间内,一群纨绔子弟围聚在一起,放肆地哄笑着,显然是玩得兴起。
而他们的中央,是两道几乎赤裸的身影——紫衣女子和绿衣少女。
“是她们……”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昨夜的场景。
无论是紫衣女子的高挑身影,还是绿衣少女的清秀模样,都与昨夜在宗门中看到的身影如出一辙。
那两名女子,一紫一绿,衣裙散乱,几乎难以遮掩身体。
紫衣女子被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从后猛然抱起猛肏,她高挑修长的身躯因男子的撞击而剧烈晃动,早已滑落到腰间的紫色轻纱荡漾在空气中,无法遮掩那雪白浑圆的臀部。
她的双手无力地撑在木栏上,修长的双腿微微弯曲,每一次撞击都让那挺翘的臀肉弹跳出诱人的弧线。
灯光下,那细腻的肌肤泛着潮湿的光泽,随着男子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啧,这屁股!够紧够翘,真是绝了!”男子喘着粗气,语气中满是得意。
他一手死死扣住紫衣女子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粗暴地探入她胸前,猛地一抓。
随着他的大力,胸前的布料彻底崩裂,那对饱满的雪峰暴露在众人眼前,颤巍巍地摇晃着,乳尖嫣红,仿佛被点燃的火焰。
紫衣女子高冷的面庞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她死咬着下唇,想要抑制自己的呻吟,但在男子的攻势下,还是溢出了一声低低的哼声。
那声音细若游丝,却夹杂着无法言喻的羞耻与无助,刺得李云岚的心猛然一颤。
“别装了,浪得很呢!”男子哈哈大笑,一只手探到她胸前,猛地用力一抓。
紫衣女子娇躯一颤,胸口本就不多的布料被大力扯开,露出一对饱满的雪峰。
“啊~轻点……”紫衣女子低声娇喘,语气中带着几分痛楚,更多的却像是迎合与妥协。
她的目光迷离,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只顺从地任由男子摆布。
而另一边的绿衣少女更是狼狈不堪。
她被两名纨绔夹在中间,纤细的双臂被一人反剪在背后,而另一人正蹲在她身前,恶劣地将手探入她的大腿间。
那绿纱早已湿透贴在肌肤上,清晰地勾勒出她玲珑娇小的曲线,甚至连胸前那对未被完全束缚的浑圆都隐约可见。
“这小骚货,果然水灵!”蹲着的男子发出一阵怪笑,他猛地将绿衣少女的腿抬高,粗鲁地分开她的双膝,让那湿透的布料几乎紧贴私处的轮廓完全暴露出来。
绿衣少女咯咯地笑着,脸上却带着几分挣扎的表情。
“大爷,您别逗人家嘛……”她软声娇嗔着,嗓音软糯,媚态横生,仿佛一剂春药让对方更加亢奋。
蹲着的男子嘿嘿一笑,手上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别装了!浪成这样,爷们儿就是喜欢你这骚劲儿!”他猛地一扯,将绿衣少女胸前的衣襟彻底扯开。
雪白的肌肤暴露无遗,那对圆润的饱满几乎弹跳而出,随着她的喘息轻轻颤动,乳尖嫣红,惹人垂涎。
绿衣少女发出一声尖叫,却立刻被身后的男子按住后脑,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男子一手揉搓着她的胸脯,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啃咬着她的嘴唇,发出一阵令人难以直视的水渍声。
绿衣少女的挣扎显得有气无力,似乎已经被彻底压制,偶尔发出的声音也柔媚如猫,听不出半点抗拒。
楼下顿时一片哗然,无数双眼睛盯着二楼这一幕。
她们的衣裙大开,从上到下奶子、骚穴分毫毕现,被楼下大堂的食客们尽收眼底,大饱眼福之余有人吹起了口哨,还有人大声叫好:“好小子!再来!”更有甚者,直接鼓掌大笑,场面混乱不堪。
随着楼下的叫好声愈发响亮,二楼纨绔的动作也越发放肆,碰撞声、喘息声混杂在一起,整个场面淫靡至极,耻骨上传来啪啪啪的撞击声。
一名纨绔听到楼下的喧哗,竟兴奋地抬起绿衣少女的下巴,让她对着楼下露出一张笑脸。
他扬声说道:“各位,这可是我们青云镇上最浪的两只骚货了!今天兄弟几个献丑了,给大家表演个好戏!”
绿衣少女被迫对着楼下的众人,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奇怪的笑意。
她突然抬起一只手,朝楼下挥了挥,语气娇媚地说道:“哎呀,各位爷看得开心,奴家也就不白累啦~”
这轻浮的动作和妩媚的语气让李云岚的心狠狠一揪。
他死死盯着那抹绿影,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否定自己:这不可能是小师妹,她绝不会变成这样!
然而,那熟悉的眉眼却如一道尖锐的利刃,刺得他的理智濒临崩溃。
他的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目光一转,他又看向那紫衣女子——那冷艳的面庞,那高挑的身姿,即便是在如此淫靡的场景中,依然与记忆中威严而美丽的师尊重合。
“这不是她们……”李云岚喃喃自语,语气却显得那么无力,仿佛连自己都无法相信这句话。
他胸中翻涌着愤怒与悲痛,恨不得冲过去拯救这两人,却又害怕面对真相。他的脚步迟迟未能迈出,只能僵在原地,目睹着二楼的一切。
然而,这两人的妆容却显得十分艳俗,面容也多了几分陌生。
紫衣女子的眉眼间少了一丝威严,绿衣少女的笑容更是带着几分轻佻。
若不是这两张脸与记忆中极为相似,李云岚几乎要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然而,他很快注意到,那两人脸上浓艳的妆容和浮夸的神态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尤其是绿衣少女吐舌的调皮动作,竟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陌生感。
“这不可能……她们绝对不会是师尊和小师妹……”他在心中拼命否定,但那熟悉的容貌又如利刃般刺入他的心。
正当他踌躇时,绿衣少女的目光扫过栅栏,正好与李云岚对上。
她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意,甚至故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那轻佻的举动与小师妹的天真完全不同。
李云岚的心再次一沉。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的行为绝不可能出自他的师尊与小师妹,但那张脸的相似度却让他难以释怀。
紫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微微侧头,目光也落在了李云岚身上。
然而,她只是冷冷扫了一眼,随即将注意力转回到身后放肆的纨绔身上,仿佛对李云岚这个“脏兮兮的小伙计”毫不在意。
那陌不相识的表情不似作伪,师尊不太好说,但起码天真的小师妹绝对没这个本事。
楼下的掌柜正站在柜台后,端着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目光扫过二楼的混乱场景,神色间毫无波澜。
他身旁的账房先生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啧,还是那群纨绔公子,喝多了又闹出这种事,月底盘账又要找他们老子收银子。”
掌柜冷哼一声,将茶盏放回桌上,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见怪不怪。这春风楼的二楼雅间,哪一天少得了这些下三滥的玩意儿?你看楼下这些个‘看热闹’的,一个比一个没脸没皮。”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二楼走廊尽头,正直勾勾盯着对面雅间的李云岚。
“哟,这野小子倒还是个情种。”账房先生顺着掌柜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李云岚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个露着奶子衣衫不整的女子,眼神满是呆傻,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不由笑了起来,“怕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唉,年轻人,见点皮肉就魂不守舍不堪大用。”
掌柜冷笑一声,可怜的摇了摇头:“我还以为是个能吃苦的孩子,本想照拂一二,谁知道却是个贪花好色的呆瓜。哼,也不知道能做几天,看样子撑不了多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