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雨。
淅沥的雨让群山变得朦胧,空气中弥漫着山野中特有的清新,青苔更绿,花儿更红,大好景色中,杨明昨夜没有睡好,梦中,那画中女子的脸逐渐化成了母亲的模样,醒来的时候,他胯间的帐篷大起,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堪堪把那股邪火压了下去。
滴滴答答的声音扫去了杨明心中的思绪,想到昨日父母的话,他今天不准备继续练功,索性披上蓑衣,掂着竹篓走出了道观。
途径桃树,杨明不自觉放慢了脚步,粉红的蜜桃被雨水洗涤,更是红艳诱人,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昨日老黄那番话,一时间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在杨明的印象中,宫婉仪的日常穿着的衣物并不暴露,但却十分贴身,或许是因为她过于傲人的身材,丰满的臀形在柔顺的布料下昭然若现,那是一个很难让人不去憧憬的美好形状,往年的夏日,在天气最热的那几天,宫婉仪有时甚至不会穿肚兜,鼓胀的双峰之上,哪怕是隔着衣物,也能看到那圣洁双峰之上的嫣然凸起,尤其是走起路来的时候,一双大奶子颤颤巍巍,丰臀摇摇晃晃,没少让好色的老黄大饱眼福。
想起那些刺激的画面,杨明不由得暗道:怪不得说女人是水做的呢,他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当母亲那双奶子被人抓握之时,柔软的乳肉会不会从那人的的指缝中溢出来。
“今个不去练功啊?”
今天老黄起得很早,一句话把杨明吓了一跳,估摸着这人昨夜也做了个春梦,杨明看到蹲在角落里的他一脸猥琐的笑容。
“下雨好抓鱼。”杨明对昨天只抓了几条白玉条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说话间雨又紧了一些,老黄正蹲在道观大门的檐下,便又往里缩了缩头,道:“你现在三境修为,白玉条能感知到你的气息,即使下雨也没那么好抓。”
“用你说?”杨明没好气道。
“嘿嘿,倒是有个好办法。”老黄卖了个关子。
杨明顿时停下脚步,回身道:“什么?”
老黄故作高深,缓缓道:“白玉条这鱼有灵性,便是你到了五阶,学了隐气匿息之法,也无法完全逃过它的感知,你可知它为什么这么厉害?”
杨明不语,他的确不知道。
“水纳万物,便是再小一颗石子,扔进海里也能荡起阵阵涟漪。你去的每一个地方都会因为你发生改变,你走的每一条路都会留下痕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海中的一颗石子,白玉条也一样,只不过它对气息的感知更敏锐罢了。”
老黄滔滔不绝,杨明听得云里雾里,不耐烦得打断道:“什么意思?”
“想赢下一盘棋,你就不能把自己当做棋子,而是要成为下棋的人。”老黄继续神神叨叨。
“咱们聊的是抓鱼吗?”杨明一头雾水。
“哦,对对,是抓鱼,那个……你别下水就行了,站在岸上抓。”老黄终于说出了重点。
杨明转身就走,心中一直琢磨着老黄那段话,但却一直不得要领,不过此前他抓鱼都在站在水中,老黄的建议倒也值得一试。
想到这里,杨明便随手在路边拔了几棵草,编出了一根长长的草绳,来到岸边,雨已经越下越大,溪水哗哗得响,雨滴坠如湖边扬起的水雾遮掩了杨明的视线,这让他有些懊恼。
不过有道是来都来了,白白回去杨明一定是不甘心的,他取下竹篓,手拿草绳坐在岸边,将目光汇聚在雾蒙蒙的湖面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水中的一条白玉条似乎耐不住寂寞,高高跃出水面,就是那么一瞬间,杨明的瞳孔瞬间聚拢,右手瞬间发力,长长的草绳如若灵蛇般猛地甩出,刚好缠绕在那白玉条的鱼腹之上。
紧接着右手向后一甩,杨明心中一喜,眨眼间那白玉条已经落在了他的竹篓之中。
一上午的时间,杨明坐在岸边,用着老黄教给他的新办法,果真抓了不少鱼,只可惜雨越下越大,以杨明的目力,已是看不清中间的水面了,掂起竹篓,杨明便打算返回。
刚刚起身,他眼角的余光中就忽得闪过一金黄之物,杨明猛地停住,转头一看,竟是两只出来透气的金龟。
金龟不是白云山麓的特产,却也极其罕见,这玩意体型不大,成年金龟也不过是巴掌大小,其龟甲作用有三,一是可以用来装饰,挂在腰间便可驱虫驱邪,二是可以卜卦,有些质地较好的,还可以用来篆刻阵法,虽然威力不大但却很容易起到奇效。
除此之外,金龟的肉质还极为鲜美,用来熬汤也能滋阴补阳,是绝佳的食材。
虽然这东西比白玉条还罕见,但却行动迟缓,杨明只是弯下腰来,便不费吹灰之力得将其捡到了竹篓之中。
会到道观,刚好赶上吃饭的时候,杨明将白玉条倒入池塘,揣着金龟便来到了前厅。
厅中有一圆桌,刚好可容五人同席,杨昊苍坐在主位,宫婉仪和老黄似乎在说着什么,一张俏脸绯红无比,端的是勾人神魄。
“爹,娘,我回来了。”杨明笑着走了进来。
宫婉仪一眼就看到了杨明怀中的金龟,笑道:“这可是好兆头。”
老黄也抬起头来,道:“好家伙,这玩意可不常见!”
杨明入座,将金龟递给了宫婉仪,端起一碗饭就狼吞虎咽起来。
那金龟缩头了一路,这会儿或许是被饭香吸引,一只头顿时缓缓冒了出来,看到周围几人,又匆忙缩了回去。
老黄见状哈哈大笑,道:“这王八龟头还挺大!”
宫婉仪俏脸一红,眼神从杨昊苍身上掠过,又看向杨明娇媚道:“刚起床就去抓鱼,累坏了吧,多吃点。”
今天桌上的美食,不出意外又是杨昊苍做的,杨明吃得津津有味,端着碗含糊道:“等师姐回来,就让父亲把这金龟炖了去。”
“你倒是有心。”宫婉仪笑道,忽得一顿,秋波流转得看向杨昊苍道:“你父亲做王八可是一绝。”
杨昊苍面色一窘,并未答话,一旁的老黄倒是坏笑一声道:“对对,先生那王八做的,那真是没得挑。”
他们似乎话里有话,但不谙世事的杨明却无从知晓,只是惊奇道:“父亲还会做王八?我都没见过呢。”
宫婉仪笑得勾人,一双美目不停看向杨昊苍,娇笑道:“那是当然,只不过此前你父亲做的都是绿王八,这金龟倒是第一次呢,你要是想看啊,可以去问问你父亲,他若让你看呢,娘亲当然也愿意。”
杨昊苍只好干咳一声,脸色怪异道:“不就是炖个汤嘛,明儿想学,那自然可以看了。”
闻言,宫婉仪媚眼如丝道:“是么,你父亲给娘亲做王八做了很多年了呢,你定是要好好学学,等学会了,你也去给你师姐做王八,呵呵……”
杨明不知道母亲为何笑得那般意味深长,只是开口道:“师姐若是喜欢,我天天都能给她做。”
“我们明儿真是好男人呢。”宫婉仪看向杨明道:“就怕到时候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怎么可能。”杨明认真道:“娘亲和师姐对我都很重要,再说了不就是做王八么,到时候我给你们两个一块做!”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哦,别……”宫婉仪忽得顿住,娇躯一颤,一张脸羞红一片。
“怎么了?”杨明不由得问道。
“没事没事,安心吃饭吧。”宫婉仪捂着嘴,横在桌上的一只玉手攥着桌角,像是在忍受些什么。
杨明没有多想,只是看到宫婉仪对面的老黄神色怪异,他上半身紧紧贴在桌上,不时还淫笑着看向娇躯微微颤抖的宫婉仪。
杨明不知所以,只顾低头吃饭,不过等他想要起身添饭的时候,却是一不小心将放在一旁的筷子碰掉了桌下,他下意识得弯腰去捡,宫婉仪和老黄顿时脸色大变,只听扑通一声,本是好好坐着的老黄竟然摔倒在地。
杨明动作一顿,看老黄吃瘪他十分开心,笑道:“哟,老黄,怎么还掉凳了呢?”
等老黄骂骂咧咧得起身重新坐好,杨明这才继续弯腰去捡筷子,恰好那筷子掉得比较往里,杨明只好往桌子下微微探了探身子,刚刚捡起筷子,他一抬头顿时心中一紧。
只见娘亲那粉白的裙摆竟是几乎被撩到了腿根,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暴露无遗,这一瞬间带来的视觉冲击让杨明顿时鼻子一热,差点喷出鼻血,他不敢多看,急忙起身,一转头又看到刚刚老黄那下似乎摔得不轻,竟是把一只鞋都摔掉了,几根脚趾上还沾着莫名的水渍。
起身的他不敢暴露自己的异样,强作镇定得添了碗饭,用大口吞咽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那桌下的惊鸿一瞥已深刻地刻进了他的脑海,宫婉仪那修长的双腿洁白而光洁,脚踝细若秋藕,肌肤透亮似琉璃,如盛夏的柳枝,柔美动人。
如果刚才他再往前进一分,似乎就能看到母亲双腿间的神秘地带,他不知道为何母亲的裙摆为何撩得那么高,虽是刚入了盛夏,但天气还不至于那般燥热,杨明甚至想着要是刚刚的筷子再往里掉一些就更好了,从小到大,大部分时间都在山上,除了有次不小心撞见师姐换衣服,看到了她光洁的美背之外,他就再也没看到过任何女性的身体。
独属于少年的热烈幻想让杨明口中的饭都没了味道,只是一口接一口得吃着,这也让他忽略了刚刚老黄掉凳这件值得取乐的事情,父母竟和他一样,席间的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利用眼角的余光,杨明发现母亲此刻俏脸上的潮红还未散去,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对面的老黄则是一脸回味,像是忘掉了刚才一屁股摔在地上的事情。
杨明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股嫌恶,老黄这人着实腌臜,吃饭的时候竟然连鞋都脱了,一想到这里,杨明顿时没了胃口,匆匆吃了两口,就收拾了碗筷,离开了前厅。
一晃便是两日后,杨明立在山头,看来母亲说的没错,歇息两天过后,他竟然感觉到碧意诀又精进了几分,吐出胸中浊气,杨明转身返回道观,刚一入门,却是猛地一怔。
道观中有一女子,约莫二十左右,扎着一头干练的高马尾,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劲装,细看偶青色暗纹点缀其中,她腰间左侧配有一把银色长剑,右侧坠着一根玉制竖箫,仅是往那一站,整个人便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檐下女子杨明再熟悉不过了,他的师姐——七境剑师裴怀瑾。
秀眉似远山含黛,美目如寒刃裁冰,眸色深若琉璃,目光像是霜雪覆刃,令人不敢逼视。
精致的鼻梁高而挺直,红唇薄若剑锋,不点而朱,偶尔抿起之时却带着让人敬而远之的冰冷气息。
这是一张无可挑剔的秀美面容,吹弹可破的肌肤冷白如新月,冰雕玉琢。
修长高挑的身材下,她胸前挺翘的双峰将本是得体的衣物撑出了惹人注目的弧度,盈盈一握的柳腰之下,包裹着翘臀的圆润弧线又让人想入非非。
单看长相和气质,裴怀瑾总是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但若是再看身材,又不自觉透漏着浓浓的尤物风情。
如果说宫婉仪是媚而不骚,那么裴怀瑾便是媚而不露了,不过这种冰冷的气质尤其能激发男人们的征服欲,试问谁不想一睹冰山美人那婉转动人的娇媚模样呢?
“师姐,你回来了!”杨明忙走上前去,但却忽然发现裴怀瑾的眉宇间似乎带着淡淡的忧虑。
杨明这才想起,此前裴怀瑾每次下山,回来的时候总会第一时间和他见面,但这次她竟然直接回到了道观,看来她这两个月的下山之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怀瑾看到杨明,一张脸顿时亮了起来,像是冰雪瞬间消融,她挤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怎么了?”杨明往裴怀瑾身后的关着门的屋子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
裴怀瑾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道:“让师姐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长进。”
话音刚落,裴怀瑾瞬间取下长剑,虽是并未出鞘但却隐隐带着阵阵剑吟,杨明刚要作势抵挡,就被裴怀瑾手中的长剑抵在了胸口,顿时丧气道:“没意思。”
裴怀瑾微微一笑,周身剑气隐隐环绕,她如今是七境修为,正值剑气外显的阶段,若是其他的七境剑师,常人甚至近不得身,而想要剑气内敛需达到九境,裴怀瑾七境修为就能把剑气内敛到如此地步,已是悟性惊人。
裴怀瑾不说,杨明也不好再问,只是暗暗猜测着师姐这次下山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久别重逢之际,他那些担忧很快就被喜悦冲淡,拨去胸前的长剑,杨明又往前走了两步,和裴怀瑾并肩而立。
杨明侧过身子,看到了裴怀瑾马尾中横插的白玉长簪,簪头雕作断剑形状,那是裴氏一族把持的九劫剑冢的标志。
九劫剑冢和白云山麓同位于神土大陆的东极州,两者相距并不远,杨明记得他小的时候,还和裴怀瑾一块回过家,在那边住了些时日。
神土大陆以铸剑闻名的宗门数不胜数,但九劫剑冢却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其他宗门是人挑剑,九劫剑冢却是剑选人,认主之后便是人在剑在,人死剑折,不少天姿绰约之辈都以获得九劫剑冢中的兵器而自豪。
裴怀瑾腰间的银色长剑便是出自那里,剑名水月,实乃绝世神兵。杨明眼馋得紧,没少缠着裴怀瑾求再带他回次剑冢。
“有没有给我带些好玩的?”杨明贱兮兮得问道。
裴怀瑾眼波流转,道:“这次回来的匆忙,只是帮师娘带了些布料和丝绸。”
杨明大失所望,但他能感受到裴怀瑾此次确实遇到了什么事情,只是摇了摇头。
白云山麓位置偏僻,下山再走十几里路才有村镇,所以几人的衣物一直都是由宫婉仪亲手缝制,无论是谁每次下山,都得给宫婉仪带些布料,这是道观里所有人的任务。
杨明能听到身后的屋子里,父母和老黄在低声讨论着什么东西,但少年心性总是耐不住寂寞,站了一会儿之后便拉着裴怀瑾来到了道观门口的桃树下。
他刚刚悟到了剑气,自然想在心上人面前显摆一下,拎着木剑,他用剑气摘下几颗桃子,又回到道观中的池塘边仔细洗净之后,才递给了裴怀瑾。
裴怀瑾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淡淡道:“用剑气摘桃子的,你怕是第一个。”
“这不正说明你师弟我天资过人么!”杨明仿佛没有听到裴怀瑾话中的调侃,一拍胸脯道。
看到裴怀瑾那文雅的吃相,杨明也给自己洗了个桃子,二人坐在树荫下,阵阵清风吹过,说不出的浪漫惬意。
“等等。”
杨明吃完桃子,正准备将桃核随手扔掉,裴怀瑾却出手制止,拿过杨明手中的桃核,她指尖发力,用剑气在桃核上仔细雕琢。
杨明看得一脸羡慕,裴怀瑾已经能如此细致入微的操控剑气,而他不知道还需要多久。
“给你。”裴怀瑾将雕刻完成的桃核递给了杨明。
杨明接过后便仔细端详,只见桃核那纹路不平的表面已是被雕出了一副雅致的情景,背景就是在道观门口,两位看不清模样的少女和少年坐在桃树下,端的是精美无比。
“哈,真厉害,如果这俩人坐得再近一些就好了。”杨明嘿嘿一笑。
裴怀瑾的俏脸顿时闪过一丝羞意,她啐了一声道:“呸!谁要和你坐那么近。”
“啊?”杨明故作疑惑:“原来师姐雕的是你跟我呀!真是用心良苦哦!”
裴怀瑾俏脸瞬间升起两朵红云,她别过头去,不再看杨明:“我可没那么说……”
杨明就喜欢裴怀瑾这难得一见的少女模样,恬不知耻得向着裴怀瑾挪了挪屁股,直至二人的腿都贴在了一起。
杨明本以为裴怀瑾会和以前一样,赏他一个爆栗让后让他滚远点,但这次不知怎么了,她竟然没有躲避。
这个变化让杨明都变得措手不及,哪怕是隔着两层衣物,杨明都能感受到裴怀瑾那修长大腿之上的弹性,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咚咚的声响直刺耳膜。
裴怀瑾八岁上山,二人算得上青梅竹马,早已暗生情愫,但却只是互相爱慕,远没有具体的身体接触,这般近距离得坐在一起,对于二人来说都是头一遭。
杨明悄悄侧过头,看到裴怀瑾一张脸已是红到了耳根,小巧的耳垂像是一颗透明的红宝石,气息微乱的她胸口小幅度的起伏着,看得出她也十分紧张,一直望向另一边,不敢和杨明对视。
热烈的阳光被茂密的枝叶遮挡,微风吹过,摇曳的斑驳光影洒在少年和少女的脸上,晃出了少女的不可方物,晃出了少年的怦然心动,桃花树下,一道道暧昧的涟漪在二人的心间荡起。
杨明越看越入迷,不知觉便凑得有些近了,口中的热气呼出,打在了裴怀瑾的耳朵上,这使得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得回头,差点亲上了杨明的脸。
“你……”裴怀瑾一开口,却只吐出了一个字。
杨明看着她狭长的睫毛,微张的红唇,只觉得少女身上的阵阵幽香扑鼻,情不自禁就靠得越来越近。
裴怀瑾垂下的眸子慌乱,逐渐靠近的杨明让她不知所措,在这暧昧的气氛中,她似乎放弃了抵抗,缓缓闭上眼睛,双唇似张微张,慢慢得迎了上去。
“哟!亲嘴呢?!”
天杀的!杨明此刻真想剁了老黄,这老不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此刻正站在不远处兴致盎然得看着树下的二人。
方才你侬我侬的氛围荡然无存,而老黄揣着双手,竟是火上浇油道:“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嘿嘿。”
裴怀瑾哪能经受住这般调笑,红着脸飞速起身,逃回了道观,独留下一肚子气的杨明在原地坐着,怒气冲冲的眼神似乎要从老黄身上剜下一块肉。
待裴怀瑾经过老黄身旁之后,他竟然还深深嗅了一口,带着回味道:“嗯……真香……这屁股扭得,不比你娘的骚臀差!”
“你他妈的……”杨明正要爆发,却看到一脸正色的杨昊苍出现在了老黄的身后,他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冲撞老黄,只好把剩下的咒骂咽了回去。
“明儿,随我来。”杨昊苍缓缓道。
杨明只能低着头跟在了杨昊苍身后,一路上满是刚刚裴怀瑾那欲拒还迎的俏脸和腿上残留的淡淡余温。
杨昊苍脚步沉稳,一路上都若有所思,二人很快便来到了静思崖,此处视野开阔,可将整个白云山麓收入眼底。
白云山麓的山脉间终年氤氲,哪怕是正午的阳光,也未能穿透那层薄雾,偶有云中传来几声鹤鸣,大好风光下再加上山风一吹,杨明心中的懊恼顿时消散不少。
杨昊苍不发一言,站在崖边,微风稍稍吹起他的乱发,杨明忽得心一沉,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流露出这般神情。
“你师姐这次下山,遇到了一些事情。”杨昊苍背手而立,盯着远处的群山缓缓道。
杨明这才想起刚才裴怀瑾眉宇间那淡淡的忧虑,忙问道:“是何事?”
“……天魔。”杨昊苍顿了顿,仿佛很不愿意说出那两个字。
“天魔?!”杨明心中一惊,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久远的词汇,平时只能从书上才能看到。
“二十年前,天魔并起,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杨昊苍眯起眼睛,仿佛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年代:“我和你娘亲联合各大宗门中的精英,将天魔围堵在了南海,后来……”
“后来不是赢了么?”杨明道:“书上说,你们将天魔诛杀殆尽,大胜而归。”
“胜是胜了。”杨昊苍苦笑一声:“但诛杀殆尽,是说给百姓听的,我们并没有彻底消灭天魔,我舍去了半身修为,也不过是将天魔压制在了南海之中。”
“什么?!”杨明心中一惊,这和书上说的相差甚远,但父亲口中的话,他是不可能不信的。
“你师姐这次下山,便是察觉到了天魔逐渐苏醒的异象。大约在三年之后,南海海底的大阵估计就撑不住了。”杨昊苍继续道:“她和你不同,怀瑾一直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他的父亲裴远,便是死在了那场天魔之战中。”
原来只有我不知道……杨明摇了摇头,又问道:“父亲不是赢过么,再赢一次不就行了,就算和上次一样……”
杨昊苍忽然看向杨明,道:“赢不了了……”
“为什么?”
“我……是那场大战中少数几个直面冥帝的人。虽然最后将其封印,但我们却都受到了魔神的诅咒……”
“诅咒?!”
“这个还是晚些在告诉你罢,你现在要知道的是,这次天魔再起,你要像我一样担起责任。”
“我?!”杨明只觉得莫名其妙,道:“我才不过三境修为……”
杨昊苍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冥帝的诅咒深入血脉,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苦寻破解之法,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碧意诀,便是关键。”
杨明顿时想起三年前父亲传他碧意诀的那天,那是他最兴奋的一天,正式修习一门功法,意味着他就踏入了修炼的大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杨昊苍仿佛看穿了杨明的心思:“碧意诀的修炼方式和其他功法不同,我现在问你”杨昊苍将双手放在了杨明的肩膀上,目光直视道:“你是否有一颗为天下而战的心?是否愿意苦修碧意诀?是否做好了受常人之不能受,忍常人之不能忍之事?!”
杨明先是被父亲问得惊骇万分,但平静下来之后,他却忽得生出了万丈豪情,俗话说虎父无犬子,他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在天下大乱之时,他一人一剑将全天下生灵护在身后,哪怕历经千辛万苦,任何一个少年都无法拒绝这种荣耀。
父亲做得我也能做得!杨明高声道:“孩儿愿意!”
“好!”杨昊苍揉了揉他的脑袋,这般宠溺的动作,杨明却鲜有体会。“不愧是我杨昊苍的儿子!”
“接下来,我会让老黄教你武技,以后你要把碧意诀的修炼放在下午。”
杨明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父子二人站在崖边,杨昊苍又交待了一些碧意诀的要点,直至傍晚,二人才开始返回道观。
“对了爹,你刚才说你废去了半身修为,又被冥帝下了诅咒,那你现在……”此前杨明心中的父亲一直顶天立地,但忽得听到那些事情,不由得开始担忧父亲的身体。
“哈,无妨。”杨昊苍道:“这些年在你母亲和老黄的帮助下,我的修为恢复了不少,现在我和你母亲一样,约有十三境。”
杨明心中一沉,对于常人来说,十三境已是神土大陆屈指可数的强者,但对于父亲这般英雄人物而言,却是有些可惜了,毕竟杨昊苍巅峰时期曾是十六境的帝级强者。
十三至十六境,那可是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无法逾越的天堑。
修者,十境之前为师,如剑师,武师,念师等,十至十二境为仙,十三至十五境为圣,十六境便可睥睨世间,为帝。
不过在听到这么多年以来老黄一直在帮助受到冥帝诅咒的父亲,杨明对其的观感顿时光速好转,甚至连今天他撞破好事的意外也没有那般生气了。
怪不得父母对老黄不时的污言秽语不在意呢,原来这老头暗中帮忙了这么久,杨明边走边想。
回头道观,老黄正蹲在池塘边逗鱼,杨明本想去打声招呼,但话到了嘴边却总也说不出口,只好摇了摇头暗道,唉,慢慢来吧,以后不给他脸色看便是了。
裴怀瑾正在道观和宫婉仪小声说着什么,不时传来几声娇笑,看到杨明回来,一张脸顿时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杨明也是面色一窘,桃花树下那幕实在过于深刻,杨明只觉得那时心中荡起了涟漪直到现在都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