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妈妈换好拖鞋便走到昂贵的真皮沙发坐下,旋即一脸寒霜地盯着我。
“一帆,给妈妈一个合理的解释!”
装修精致的豪华客厅略显空荡,虽然没有了爸爸的身影,但我却一点也不感到冷清,只要和妈妈待在一起,不管是豪宅还是陋室,我都甘之如饴。
只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却有些让人惴惴不安。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面对妈妈的怒火,多年以来在我内心形成的威压还是让人感到一阵窒息,这时候就不要指望妈妈还能心平气和地对我说话了。
换谁受到这么大的欺骗和背刺都会生气,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最在乎的儿子。
念及于此,我稳定心神,脸上露出怯弱的神色,在妈妈冷漠的目光注视下,扭扭捏捏地走到了妈妈面前,双手局促不安地握在一起,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说,为什么?”
妈妈强忍着怒气,声音清冷地质问道。
“妈,我,我……”我低着头不敢与妈妈对视的样子,语气弱弱地开口,却又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地回应着,欲言又止,难以启齿。
妈妈见状,突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自顾自地分析道:“妈妈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让爸爸妈妈离婚,所以就临时反水,倒向你爸爸那边?”
“因为你知道妈妈争不到抚养权之前,为了监护人的身份,是不会和你爸爸离婚的。”
说到这里,妈妈清冷淡雅的脸色突然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一帆,妈妈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但你爸爸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妈妈必须离婚,知道吗?”
“但你的抚养权,妈妈也必须争取。”
“你在法庭上突然改口,让妈妈很被动。”
“现在妈妈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妈妈一番情真意切的言语让我内心极度纠结,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了,脑海中天人交战,经过一番复杂的思想斗争之后,我不由得更加坚定最初的想法。
“妈,其实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我……”我轻轻摇头否定,脸上露出犹豫纠结之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妈妈美眸目光闪烁,不由得皱着眉头看着我。
“到底怎么回事?一帆,不许瞒着妈妈!”
见我迟迟不肯开口,妈妈眉头微蹙,语气变得严肃,儿子难以启齿的表情让她意识到了事情可能另有隐情,面色不由得有些凝重起来。
只要与儿子有关,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妈妈的反应被我尽收眼底,虽然一切都在预料中,但到了最关键的环节,我还是紧张了起来,作出面露难色的样子,支支吾吾道:“是我,我,我不想成为妈妈的,累赘。”
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妈妈的反应。
妈妈闻言一怔,表情凝重的俏脸闪过一丝疑惑,旋即皱着眉头陷入了思考,一双深邃的清冷凤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
但妈妈注定失望了,她只能从儿子那张英俊中略带着稚嫩的脸上,看出一丝难堪和愁色。
这小子有事瞒着自己?
妈妈很快做出了结论,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焦色,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
“说!有什么事妈妈帮你解决!”
清冷目光闪烁,脸上露出一抹自信之意,妈妈语气坚定道。
“妈,这事您帮不了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您又不是医生,怎么帮我?”
“而且就算您是医生,也不一定能帮得了我。”
“所以,我不想成为您的累赘。”
“就让我跟着爸爸吧,您这么年轻漂亮,还可以继续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唉声叹气道,仿佛患上了什么绝症似的。
妈妈闻言面色大变,再也坐不住了,从沙发上瞬间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张开双手就要把我往怀里抱,我见状一个闪身连忙躲开了,妈妈为之一愣。
“一帆,你别吓唬妈妈,你到底怎么了?”
妈妈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声音颤抖着问道。
我苦笑一声,满脸无奈地看着妈妈,歉然道:“妈妈,您现在不能离我太近。”
“因为,因为,我,我有病!”
妈妈身体一个踉跄,娇躯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地看着我。
“妈,我,我患上了性瘾症!”
说完这句话,心脏陡然噗通噗通剧烈跳动,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尽管这几天我已经将这句话演练了无数次,但是真的当着妈妈的面说出来的时候,一瞬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精神变得恍惚起来,仿佛周围的场景都变得模糊起来,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客厅安静得落针可闻,不知道妈妈听到这句话会是什么反应。
前面所有的铺垫,只为了这一句话。
埋藏在心底的荒谬的不为世俗所容的念头,成败亦只在这一刻。
“性,性瘾症?”
并未从我的口中听到可怕的带有癌字的词语,妈妈松了口气,随即面色一惊,眉头轻蹙,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性瘾症,但作为过来人自然清楚性瘾两个字的含义。
只是性瘾症这个词,却是闻所未闻。
但考虑到儿子正处于青春期的年龄,粘上与性有关的东西倒也不是很意外的事情。
“这个性瘾症,很难治?”
妈妈回过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怎么不早点告诉妈妈?”
我闻言露出一副苦瓜脸,有些难为情地道:“妈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和你讲,我,我悄悄看过医生了。”
“这种病有点特殊,一时半会也治不好,也许一辈子都治不好,我,我还是跟着爸爸更合适,儿大避母,我不想伤害你,更不想连累你。”
“您还年轻,又漂亮,又这么优秀,将来一定会遇到一个合适的男人,找到您的幸福,我不想自己成为累赘,所以才不得不狠心离开您。”
听着感人肺腑的话语,妈妈抬起右手假装揉了揉太阳穴,实际上在偷偷揉着有些发红的双眼,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情绪,旋即放下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我坐下来,自己则退到身后的沙发,姿势优雅地坐下去。
“你能替妈妈着想,妈妈很感动。”
“儿大避母,是对的。”
“但母子之间,血浓于水,你是妈妈的骄傲,妈妈怎么可能忍心放弃你?”
“妈妈都36岁了,哪有心思考虑感情的事,这辈子有你陪着就够了。”
“一帆,告诉妈妈,你到底想不想跟着妈妈一起生活?”
妈妈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地盯着我。
我故意沉默了片刻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迟疑道:“我当然想跟妈妈过,做梦都想,可是,可是妈妈您,真的不嫌弃我?”
其实内心有些不忍就这么欺骗妈妈,但谎言一旦开始,就注定回不了头。
妈妈闻言,清冷凤眸中露出一丝难得的温婉淡雅,摇了摇头解释道:“哪有母亲会嫌弃自己孩子的呢?不管你患上什么症,哪怕是绝症,妈妈也不会放弃你。”
母爱真的太伟大了。
“妈,您要不还是上网查查性瘾症是怎么回事吧?”
我硬着头皮向妈妈提出了建议,倒不是希望她知难而退,妈妈既然说了不会放弃我,就一定会做到,否则我也不会故意把事情引导到这个地步。
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妈妈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帮助我呢?
“好!”
妈妈没有多想,点了点头便拿出手机,纤巧精致的玉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动起来。
旋即,有关于性瘾症的介绍便跃然于手机屏幕上。
妈妈眉头微蹙地认真查看起来。
【性瘾症即性上瘾症,是指患者不受控制地出现强烈的性冲动,对异性有较强的关注度或者性幻想,性冲动未得到满足,会产生狂躁、焦虑等精神情绪,或者偷窥、性幻想等行为】
【性冲动得到满足之后,患者又会产生羞愧心理,带来负面情绪,进而产生焦虑,抑郁,甚至自残的想法,对生活和个人造成极大影响】
【日常生活中,性瘾症患者的大脑内会充斥较多与性相关的事物,无其他精力和时间去处理生活事物,如果长期处于精神压抑、性冲动未满足的情况下,甚至甘愿冒着违反法律和违背道德的风险,做出侵犯异性的犯罪行为】
【性瘾症是心理层面的问题,根治的过程很复杂……】
我看着妈妈的脸色从严肃到凝重,再到震惊,呼吸都开始紊乱起来。
心里开始有些惴惴不安,妈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