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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的余味还没散尽，宋知遥站在便利店货架前，看着一整排颜色各异的啤酒罐，一时没出声。
她手指轻轻滑过那些金黄、橙红、翠绿的瓶身，脑子里却杂乱无章，像刚煮开的锅底翻腾着情绪。
“喝这个吧？”季昭从旁边拿起两听淡金色罐装，“清爽型的，不苦，不醉人。”
“你很有经验啊，季昭昭女士。”宋知遥轻声调侃，语气不急不缓。
“那当然，陪你喝过心碎酒、庆功酒，还差一晚这平平无奇的友情酒？”季昭扬了扬手里的罐子，像在推销什么限定款，“而且今天是特殊日子，你破辣，我破例收留你一宿。”
宋知遥笑了，伸手接过其中一罐，“听起来我像临时避难。”
“你就是。”季昭熟门熟路地拿了几包薯片，结账时抢先一步刷了码。
出了便利店，夜风透着凉意，还混着刚才火锅的热度与街角汽油味，有点轻飘飘的。
宋知遥走在她旁边，两人肩并着肩，不急不缓地往小区方向走。
“你累不累？”季昭问。
宋知遥摇摇头，“还好，就是火锅吃多了点，胃里还翻腾。”
季昭笑了笑，“小心点，下次别轻易破例吃辣，我怕你又‘情绪上头’了。”
“我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宋知遥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却也有些疲惫。
季昭轻轻搂了她一下，温暖的感觉顺着手臂传来，像夜晚最柔软的慰藉。
“阿姨叔叔最近还好？”季昭问。
“挺好的，最近在家里养兰花，一天三顿晒朋友圈。”宋知遥捏着易拉罐的边沿，像随口提起一件别人家的趣事，“阿姨是不是还想着给你介绍律师同行？”
“是的，永远在帮我规划无用的未来。”季昭叹了口气
宋知遥没接话，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回到季昭家，客厅还和从前一样干净。沙发上整齐地放着靠垫，茶几上有还没收起来的几本法条汇编，一看就是她今天出门前急急忙忙翻过的。
“你还是这么卷。”宋知遥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我都能闻到你电脑散发出来的焦虑味。”
“你说得好像自己就不焦虑似的。”季昭走进厨房，“你坐着，我去拿杯子。”
宋知遥没动，只看着窗外的楼影发了一会儿呆。
白天的热闹散尽了，夜色安静得像个深口袋，把整座城市轻轻收进去。
她心头那点残留的情绪，也在这安静里渐渐沉下去。
几分钟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的是她们都追过的台剧《影后》。剧情刚好进展到主角二人对峙那场戏，台词撕裂又暧昧。
“她俩这段好姬”
“挺好磕”
两人开始聊起拉圈里最近的八卦，轻松的笑声渐渐掩盖了那份隐秘的苦涩。
季昭说起一位圈内朋友的恋情波折，宋知遥插话吐槽某次聚会上的趣事，气氛温馨又真实。
“果然，谈啥恋爱，我还是读一本恬静的书”季昭换了个坐姿，放松有些麻了的腿。
宋知遥轻轻笑了笑，眼前闪回那个人的身影。又觉得有些扫兴。
电视里，剧情正转到周凡那个经典又让人揪心的片段——她倏然捡起地上的烟蒂，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两人渐渐沉默，只听得见啤酒罐轻碰的声音和偶尔的叹息。
夜深了，宋知遥靠在季昭肩膀上，呼吸平稳。季昭的手臂轻轻环绕着她，像一座温暖的避风港。
窗外的灯光柔和，夜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生活的味道。
这一刻，没有复杂的情绪，没有隐秘的恐惧，只有彼此和夜晚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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