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花柳拔出环首刀,横于胸前,突遇敌人,且在摇晃的铁桥之上,不由得方寸大乱,“小森,你说怎么办?”小森几个翻跳,落在马车顶上,手持长枪挽个枪花,居高临下警惕着朱邪小瑾,随口道:“我哪知道?”
“打还是逃?”
“你最好逃,在桥上打,太危险了。”
巡花柳点头,“那就找机会逃吧,我也不想动手。”环首刀割开拉马车的两马缰绳,刀尖在马臀上一戳,健马受惊疾驰,在桥身上一前一后横冲直撞奔向对岸。
铁骑践踏破开雾气,隐约看见一道人影高高跃起,腾空闪躲马匹冲撞。
桥身摇摆,巡花柳扶稳侧边铁链,顺口夸道:“好轻功。”小瑾凌空跃起后,足尖在铁链上连点,跳至巡花柳身前,双手握持一把长戟。
戟为重型兵器,在行军作战时使用较多,但于江湖中并不常见,巡花柳略感稀奇,“姑娘用的武器还挺粗犷的。”小瑾闻言不悦,把长戟往桥板上一插,戟尖入木三分,竖直立于桥面。
脚步一跨,身体轻飘至戟柄正上,靴尖踩在戟柄上,左腿盘起维持重心,呈单腿独立之姿。
“你用的刀倒是挺娘们。”
这一手“独立”功夫精妙无比,巡花柳心中喝彩连连,也不计较她言语讽刺,“你下盘功夫练得不错啊。”被连番夸赞,小瑾面上忽红,单掌伸出行开拳礼,“你不要突然夸我!敢不敢和我比划比划拳脚。”
“也行,那我先出招。”
见她有意试探拳脚功夫,照着江湖规矩,巡花柳收刀回鞘,脚踏鹤步,以周易六十四方位绕行,双手作掌猛烈削劈,抢上攻出。
八卦手黑,型如鬼魅,身正步斜,强于步伐,擅偏门抢攻。
朱邪@小瑾从戟把上跳下,空中踢出连环止住攻势,落地后立刻贴近巡花柳,与其交手缠斗。
两人拆招数下,巡花柳越打越迷糊,小瑾的拳路诡妙离奇,乃他生平初见。
世上近身功法百余种,然所有拳法,都讲究一个下盘不动如山,落地生根,正所谓“力由地起”。
而小瑾步伐虚虚实实,身体颠颠倒倒,摇摇晃晃重心不稳,像是醉酒一般,又想起她动手前,先往嘴里倒酒……而她的手形,像是在握着一只酒杯,乃是介于拳掌之间的端杯手……“姑娘打的……莫非是醉拳?”巡花柳试探道。
小瑾笑道:“有眼光,正是醉拳。”
“还真,有人练醉拳啊。”
醉拳乃江湖武林中一枝独秀的奇花,分为南醉拳《醉八仙》与少林寺北醉拳《醉罗汉》,《醉罗汉》早已失传,《醉八仙》源自梁山好汉武松醉打蒋门神,修习者少之又少。
“怎么啦?醉拳怎么啦?!”小瑾有些不满,脸颊鼓起嘟囔道,她一手为掌,一手为肘,双手齐攻,左掌擒腕,右肘击胸。
“你打的是醉罗汉还是醉八仙?”
“醉八仙。”
“刚刚那招是【吕洞宾 醉酒提壶力千钧】吗?”巡花柳一面躲闪,一面交谈。
八卦淌泥步似行云流水般滔滔不绝,虚虚幻幻,他仗着步伐精妙绕柱游走,好奇地观察罕见醉拳。
“错,是【韩湘子 擒腕击胸醉吹箫】。”
小瑾一面拆招,一面留神巡花柳的游身淌泥步,交手五十招后,已心中有数。
又拆二十余招,巡花柳问道:“听说醉拳醉步浮浮,实则暗藏杀机。虚虚实实,以柔制刚,败中求胜,是这样吗?”小瑾被问得烦,“你废话是真多,你以为我破不了你的八卦步?”她看3准时机方位倏地踏出一脚,落脚刚好踩中巡花柳脚背,同时右拳翻腕变掌,掌蝶翩翩,上下翻花。
巡花柳一惊,脚背像被狠狠钉在地上般,抽离不出。双掌翩然而来,他躲闪不及,胸口被连打数下,疼得他面色扭曲。
深奥的八卦淌泥步行周易六十四方位,竟被她百招内破了?
朱邪小瑾得势不饶人,缠身上前,踢腿直拳上下路齐攻,巡花柳勉强抵挡,已陷入颓势。
“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小瑾蹲身踢扫,足踝如灵蛇般勾住巡花柳小腿内侧,猛地一拉,他重心被破,摔倒在地,“一脚就撂倒了。”小瑾双手做端杯锁喉手型,扣向咽喉,此招应当为【曹国舅 仙人敬酒锁喉扣】,为醉拳真正的杀招,巡花柳连忙捂喉求救,“小森,出手!”
“你好丢人。”小森无奈道,红缨一抖,长枪扎向右手。
枪锋锐利,非皮肉所能抵挡,朱邪小瑾撒手后侧,退至长戟边上,右手反握住戟把。
小森挽个枪花,跳下马车,做虚步持枪式,气氛剑拔弩张。
……
沐晴雪跟着巡花柳上了桥,欲待时偷袭,攻他个出其不意。
阔剑横在手中,她紧握住剑柄,心中百般纠结,究竟要不要出手偷袭他。
出手能打得过吗?能一击将巡花柳击杀以报失身之仇吗?
正踌躇间,前方忽然传来兵器相撞声。
她心中疑惑,疾步走去。山谷间云雾繁重,目视不远,直待走到近处,且见巡花柳所乘马车停在桥中央,小森正与一红袖黑衣女子交手。
红缨晃,寒芒闪,小森枪出如龙,小瑾挥舞手中长戟打落枪头,或砍或刺,刚猛异常,兵器相碰声不绝于耳。
……
一枪一戟暂且试探后,小瑾不再保留,全力进攻,不露丝毫破绽。
小森内力尚浅,但武艺奇高,将她攻势尽数化解,一时双方打得不相上下。
巡花柳正在寻找小瑾的弱点,忽然身后传出脚步声,他猛然转头,不禁大呼麻烦。
眼前竟是沐晴雪,此时她手中拖着一只玄铁重剑,剑长七寸,入眼颇沉,显然是来找事的。
出行前,他曾挑衅般对沐晴雪说过【有种你就跟上来】,没想到真的跟来了,还挑了个绝妙的时机出现。
“沐姑娘,你为什么在这?”
沐晴雪朝前方战团远望一眼,冷冷道:“你仇人可真多,走在路上都能打起来。”巡花柳摆摆手,“误会了,这姑娘我又不认识,她是打劫的。”
“打劫?”
“比起这个,姑娘的事更重要,”巡花柳笑笑,“你应该只是路过吧?”
“当然是来找你麻烦!”沐晴雪冷哼一声,不再多说,挥舞手中重剑击向他。
此时小森正和人动手,难以插手相救,巡花柳的武功已摸索清楚,不足为惧,正是复仇的大好时机。
重剑剑沉锋利,双手齐使,挥舞时需扭腰发力,多使砸、打、架路数,舍弃轻巧灵活,专走刚猛一路。
沐晴雪左撩右斩,剑风呼啸,一剑又一剑斩来。
巡花柳拔刀抵挡,兵器相接,乒乓几声,环首刀的刀身崩出几道缺口,他暗叫不妙,“有话好说行吗,别一来就动手。”
“和禽兽没什么好说的。”
“多寒心啊,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当了两夜夫妻。”沐晴雪俏脸怒红,大骂一声“淫贼!”,攻势更猛。
朱邪小瑾看得迷糊,攻防稍缓,对小森道:“这是什么情况?他的红颜祸水吗?”小森点点头,趁着攻势暂缓歇歇力,她内力消耗巨大,呼吸紧促。
……
沐晴雪以身体为轴,利用离心之力旋转重剑,每一次斩下皆有千钧力道,偶然砸到桥身模板,霎时间木屑纷飞,留下一个空洞。
环首刀上缺口已有十七八道,巡花柳心一横,纳刀入鞘,架掌于身前,不在抵挡,运用八卦淌泥步左闪右避,“沐姑娘,算我求你,这个时候就别捣乱了。”沐晴雪没有理会,朝着他所站位置猛然挥下,木板应声龟裂断碎。
巡花柳勉强闪过,心中烦躁已达极致,前方有人堵路打劫,后方有人趁机寻仇,现身处险桥之上,实是凶险万分。
“你这姑娘,真是欠肏。”他咂舌道,“我绕你两次不死,算是你欠我两次人情,现在竟然恩将仇报。”
“滚蛋,颠倒黑白!禽兽!”沐晴雪忍不住破口大骂,重剑挥舞的力道又重几分。
巡花柳游身躲闪,几次差点踩空,他心中思索利弊,不再闪躲,抢身上前出掌进攻。
沐晴雪这套剑法中规中矩,攻防兼备,既无优势,亦无短板,以不变应万变。
巡花柳一时半会琢磨不透,与她交手数下,始终不能近身,还要注意躲避剑击,吃亏连连,一瞥眼又见小森人颓气虚,勉力抵挡长戟,已有颓势。
再耗下去,必败无疑。
小瑾道:“你这情况,是不是应该把棋谱给我呀?我拿到棋谱马上走人。”巡花柳笑道:“就在我怀里,有种来抢啊。”
“果然在你这!”
他虽还在扯皮,心中却十分焦急,越着急情况愈危急,剑锋划过他手臂几次,留下一条血痕,再深一些便会皮开肉绽。
打不过!小森打不过小瑾,他暂时也没法破解沐晴雪的重剑。
只能另寻方法了!巡花柳大喊一声“小森,你快跳!跳高一点!”小森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做,一枪戳开戟刃,随即起跳至半空。
巡花柳深吸一口气,伸手从袖中取出两枚黑色球丸,一前一后抛至沐晴雪和朱邪小瑾身下,两女尚未反应过来,球丸轰然爆裂。
此物为巡花柳得意之作“自爆雷丸”,以内力激之便能引爆。
雷丸炸裂后,木板皆断碎,尘埃四起,铁链猛烈摇晃,小瑾身下桥板被炸飞,情急之中一手扒住铁链,骂道:“你想同归于尽啊!”沐晴雪没有料到这一出,来不及扒住铁链,身子疾速坠落,眼看就要葬身谷底,忽然一只手迅速伸出,牢牢钳住她的手臂。
巡花柳左手挂在铁链上,右手拉住沐晴雪,“沐姑娘,我又救了你一命。”沐晴雪惊魂未定,面如白纸,冷汗直流,回过神来才发现下身悬空,全靠巡花柳一手抓住自己。
“把你手上的剑丢了,我拉你上去。”
沐晴雪右手还握着重剑,她咬牙切齿犹豫片刻,手一松丢下兵器。
小森跳起后将长枪横过,落下后刚好架在铁桥侧边两条铁链上。
巡花柳用脚踝勾住铁链,身子一翻,踩在锁链上,双手用劲将沐晴雪上拉,顺手将她身体大穴一一点上。
……
此番大胆扔出雷丸有够出其不意,局势瞬间改变。
巡花柳和小瑾颤颤巍巍站于锁链之上,沐晴雪已被制服,小瑾半身扒着链条,手握长戟,紧张对峙。
巡花柳悄声对小森询问道:“你还能打吗?”
小森摇摇头,“打不了,我脚都软了。”她原本就有些恐高,此时更是心惊胆战。
“那我们就逃吧。”
巡花柳轻咳一声,目光朝向小瑾,“那边那位小瑾姑娘,就此停手怎样?”小瑾沉默半晌,咬牙点点头,“算你厉害。”
“那你可别出手啊,我们先走了。”巡花柳把沐晴雪抱在怀中,回头使个眼色,示意小森离去。
两人扶着铁链,踏着铁条,慢慢悠悠向前行去。
经过小瑾身旁时,小瑾握着长戟的手突然一抬,小森连忙调转枪尖朝向她。
巡花柳道:“不是说好停手吗?再打下去你可占不到便宜。”小瑾冷哼一声,垂下了手。
……
走过这截铁链,终于又踏上桥板,两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行至桥头,巡花柳朝着后方又扔出几枚雷丸,爆炸声中,传出小瑾的叫骂声,“贱人!你再扔试试看?!!”巡花柳耸耸肩,长啸一声,片刻后有一匹黄马奔来,乃他先前放跑的两匹马之一。
“只有一匹马,”巡花柳踌躇道,“另一匹不懂跑哪了。”小森道:“有两匹马也没用的,我不会骑马啊。”
“也是,只能三人骑一马吧。”巡花柳无奈摆手,翻身上马,跨坐在马背上,将沐晴雪抱于怀中,小森登马坐于身后。
健马载着三人,懒懒散散奔跑起来。
……
先往北方逃了二十里,巡花柳才思考该往何处去。
走过铁桥已是苏州境内,而姑苏城离这尚有三日距离,三人一骑,且物资已尽,万难坚持走到城中。
既然如此,只能另寻去处。记得东北方六里外有一伏龙寨,寨主顾君临为人仗义,在江湖上颇有名声。
巡花柳心中盘算,不如先去伏龙寨暂避风头,补充物资,借些马匹,重铸兵刃,休息安顿几日再择日北上。
打定主意,巡花柳掉转马头,向伏龙寨方向疾驰。
“你往哪走呢?”小森问道。
“伏龙寨,听说过吗?”
小森摇摇头,“你带我走便是。”
……
日暮。
荒林被染得泛黄,天边远山朦朦胧胧。
穿过一片树林后,视野豁然开阔,前方是连绵起伏的山丘,山形走势似条苍莽猛龙,张牙舞爪,腾云驾雾,如梯般的稻田覆盖其上,层层叠叠宛若龙鳞。
龙头处,赫然有无数房屋林立,呈鼎炉之姿,像是一座巨鼎在镇压巨龙。
看到此景,终知伏龙寨的名字由来。
“不愧是伏龙,名副其实!”巡花柳赞叹道。
小森也大感震撼,“还…还真是伏龙啊。”
伏龙寨已入视野,证明所行路线正确,巡花柳心中悬石落地。不过路途尚远,走到寨前还需一段时间。
刚好可以处理下沐晴雪的事情。
低头看去,怀中少女正在沉睡,巡花柳甩手一巴掌将她打醒。
沐晴雪睁开眼,气愤盯着他,一言不发。
巡花柳笑道:“沐姑娘你又落我手里了,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随便你怎么羞辱我,畜生。”沐晴雪话起语落间,有一丝自暴自弃。
“好,沐姑娘真够爽快。”
他将沐晴雪翻过身子,脊背朝上,抱住臀部,裤裙和亵裤被一并脱下。
二只粉红的美穴在洁白无瑕的腿缝中绽放,粉嫩的小穴、花瓣白里透红,精致的菊花紧缩一处,惹人怜爱,菊蕾上细密的纹路微微颤抖。
“小穴已经玩过两次了,”巡花柳在沐晴雪的菊花上轻轻揉搓,“这次就来玩玩你的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