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北京站下了火车,才开始考虑该去哪里,我现在还不想去面对林旷,尽管我知道早晚都要去面对的。
我真很想告诉她——我不想伤害她,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这么老的台词……对于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啊!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坚决的推开她,也许我们的结果会不同,虽然决绝,可是毕竟是长痛不如短痛啊!
如果她是个男人,也许事情也会不同,因为……我至少还是那么的在乎她,为了她我甚至可以不去计较究竟自己对她是爱多于同情和友情,还是真的只爱她一个人,这一点是我永远也不可能对梁冬做到的啊!
我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竟然不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方向,时间似乎在这样的时候在我身上停止了,一直停留……身边的人在我身边不断的走过,似乎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有我……只有我都不知道该去向哪里。
突然一阵和弦的铃声把我从恍惚中唤醒,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是林旷,她的电话……我该接吗?
可是我的手却比我的头脑还快半拍,一下子就按到了通话键上。
“喂……”
“宁宁,你到了吧?”
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我可以听出她的关切。我不自禁的感觉到自己脑海里浮现出她的影象,她的一举一动……似乎我开始想她了。
“恩……是的,我在车站,我自己可以回去,你等我就好了。”我急忙说,这么冷的天,我不想让她出来接我。
“可我就在车站啊!你在哪里啊?”又是一阵我习惯了的她特有的爽朗的笑声。
我一楞,我没有告诉她是哪一趟车的。“我就在……”
“啊!我看见你了。”她的声音那么兴奋,那么开心,似乎是发现了宝藏。
我放下电话,环顾四周。
在我的不远处,我看见了林旷。
她远远地看着我,似乎并没有打算要走过来,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我觉得没来由的欣喜,她熟悉的脸孔让我觉得那么亲切,似乎什么都没想一样,我对着她傻傻地笑了。
本来呆立的她象是受到了鼓励,向我跑了过来。
当她到了我的眼前,一双手就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眼睛里闪烁着亮亮的光,此时的北京那么的寒冷,她的呼吸却是那么的炽热,在她的眼睫毛和刘海发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白白的亮亮的,脸颊被冻的红红的,我不住的将手放在她的脸颊上,“你不冷吗?”我问。
她立刻拿下我的手,把我的紧紧地握在她还温暖的手里,轻轻地说:“别碰,凉……”我会心的笑了,林旷好象并没有怪我的自私,她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还是那个疼我的她。
我在这一刹那竟然那么甘心,那么情愿的享受她给我的温情,我甚至恍惚地觉得——如果,可以这样过一辈子,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林旷接过我的手里的包,牵着我的手,把我往车站外面带。我被她牵着,默默地跟着她。
其实在我的心里,林旷没有什么缺点,她很有风度,很男人,她对自己的要求就好象是对一个男人的要求,尤其是在事业上。
我和她是同一届的学生,今年我们都是实习的时候了。
我没有选择去实习,而是考虑想继续读研,因为我觉得学校的生活更适合我,我喜欢比较单纯简单的快乐。
而她却在一家电视台做了临时编导,过着忙碌而充实的生活,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意味着仅仅是丰厚的收入,还意味着她在用自己的能力去打造自己的天地。
有时候,我们一起嬉闹,一起开着她4年来攒钱买来的一辆红色的小POLO一起去北京的郊区度假,每当这样的时候,她就会对我说——她总有一天要带着我,开着大奔跑在荷兰的街道上,让我拥有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她要给我一个女人所需要的一切……只要我不离开她。
每当这样的时候我也希望她是男人,能和她有幸福的一生。
我知道她为什么想去荷兰,因为在那里LES们拥有和普通情侣一样的权利,可是每当我仔细的品味我们共同的梦想,我就会心疼,如果去了荷兰,我就再也见不到妈妈和爸爸了。
社会的压力我还有勇气去抵抗,可是一想到父母我的心就只有无边的惭愧和内疚了。
正如现在我任由她牵着我,我愿意跟着她走,可我们又能走多久呢?
……我们上了车,林旷打开了空调,从匣子里拿出了一只电热手炉,已经充好了电的放在我的手里,简单的说了句“拿者”。
从手炉里发出的热量很快就温暖了我的双手和我的身体,我觉得暖和极了……她迅速地发动车子。
我疲惫地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手里拿着她给的手炉……我望见她冻的发红的手,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这个时候到?”
她无奈地说:“小姐,我怎么知道呢?我是看到今天的列车表,只有早晨4点和11点两趟的车,所以我才这里等的。你昨天生了气,我也不想再烦你了。可还真巧,早4点的时候,在站台给你打电话你关机,我猜想你还在火车上,就在这等你了,谁知道火车晚点了啊!”
我歉疚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觉得眼睛有点涩,有点酸。
可我不想在她的眼前哭,我知道她会难受,会心疼,几乎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其实我早已经是一体的了,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
于是我不再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开车……
可我终究还是觉得难过,林旷只是在爱我,她没有做错过任何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为了她不是一个男人而拿着一把尖刀一点一点的凌迟彼此脆弱的心呢?
为什么人总是要互相的折磨?
为什么人总要在互相的折磨的同时还要互相的苛求对方呢?
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该醒了,在从前那个混沌不清楚自己方向的梦里清醒,找寻自己该走的路;又是在这样的一个时候,我觉得应该使自己沉醉下去,在她的柔情里慢慢的放下所有的理智和观念,卸下无谓的武装,学着究竟该如何和她永远在一起……
我哑然失笑,啼笑皆非,我是真的太矛盾,真的太不可理喻了。
而此时的林旷只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方向盘,好象在思考什么,又好象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注意着来往的车辆……
我觉得她比我要理智的多。
我们的感情,就象是开在高速的公路上的一辆车,她一直在掌握着方向盘,一直都理智的在向着自己的梦想自己的目标去努力,而我却战战兢兢失去了该有的一切的平静和镇定,只因为我们的车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多么可笑啊!
我深深呼吸了一下,觉得自己对自己的心终于有了一个交代,至少不象从前那么痛苦,那么矛盾了……
手机又在响了,是梁冬。我接了电话,电话的那一头又响起了梁冬的声音,似乎有点忧伤……
“小宁,你到了吧?”
“恩。”我小声的答了一句。
“怎么样,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我一切都还好。”
他叹了口气,淡然地问:“还喜欢吗?”
“什么?”我一时间竟没想起来那蝴蝶。
“玉蝴蝶啊!”
我很自然的举起右手腕,看了一眼那玉色的蝴蝶,一如昨天的它一样,它还是那么翠色欲滴那么精致淡雅。
“喜欢。”
身边的林旷敏锐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从后车镜里,看到林旷敏锐的目光落在我白皙的手腕上……我不自然地冲镜子对她笑了一下,她没吭声,回了头,继续开车……
梁冬在电话那边笑的好象很开心似的,接着顿了顿,好象有点忌惮的,他问:“那信……”
我心里觉得不自在,毕竟旁边有林旷在,我实在没办法和他解释我不爱他的事实,也没心思听他信里的隐情了啊!
连忙接着说:“信的事情我有空打电话给你好了。”
梁冬不可掩饰的很失望的说了句:“你在休息吧?那你好好休息吧。晚上给你打电话吧!”
我着急地说:“好。”就挂了电话。
很不自然的,林旷没有问我是谁的电话,只是不住的从后车镜里看我的眼睛。
我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平静地问:“咱们去哪里啊?不是回家吗?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林旷淡然地说:“我带你去医院。”
我疑惑地问:“去……去医院?做什么呢?”
……近30秒的沉默。
终于,林旷在我的注视下,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缓缓地说:“你不是很担心吗?……我……带你去。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的话象羽毛一样,那么轻,那么温柔,可是……只有我知道,她的话一点都不轻,不仅仅是有分量的,而且分量重得如同一颗炸弹。
在我刚刚才不再矛盾,痛苦减轻的心里,爆炸开来。
如同一泓平静的春水里落下了石块,层层的波澜使得我们的心在狭窄的车厢里,激烈的碰撞着……
我愕然看着她,不言不语……
一股怒火从我的心里迸发出来,灼热着我的喉咙,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出来。
我想说我已经不在乎了,我想说我不要去,我想说那时候的事情是我一时的……一时的盲目,我想说我只在乎你,只在乎……可我一句话也没办法说出来,我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啊!
就是在十几天前,我还在忧郁,我还在考虑,就是在还在西安的时候,我还觉得我和她的一切都是错误,就在刚刚下车的时候,我的心还在困惑。
而这些是我现在无论无何都说不出来的,永远也不愿意说出口的。
而就现在而言我就更不希望说,因为我怕……我怕在我们本来脆弱的感情上再有一次沉重的打击,我怕……我怕林旷会因为这些话而永远消失我的世界里。
一种有苦难言的滋味就这样在我最懈怠的时候袭上了我的心。
可也使得我坚定了一颗原本还在踌躇的心,如果爱有错,那么我根本就不介意这么一直的错下去,因为爱而错,我永远不会觉得那是错误…… 即使我也已经是下了决定,我仍然不能愉快地回绝她的建议,她这算是什么呢?
难道检查后就要和我一刀两断吗?
只要证明她对我没有责任,她就可以安心的离开吗?
这是我最难以忍受的,也最不能接受的!
猛然间,越想越生气的我大声对她吼了一句——“停车!!!”
一声尖锐的刹车,她猛的停下了车,我们都因为冲力,身体向前倾了下……要不是她拉了我的肩一下,我恐怕都免不了要撞到了玻璃。
我们两个都在这样的突然的一声中,冷静了一下。
她瞪着我:“你怎么拉!!!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
我也毫不示弱地瞪着她:“不知道!”
林旷死盯着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都没冲我发过脾气,也许她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对待这样不讲理的我了。
而我没有理会她的气愤,而是径直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去。”她看了我一眼,“为什么?”生硬极了。
“没有原因。”这句话显然底气不足。
“什么叫没原因?”依然冷硬。
“没有就是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我知道我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发她的脾气。
那天的事情,就算林旷的心再大,也不可能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更何况她并没有错误,她只是在始终如一的爱我,在始终如一的珍惜我,在始终如一的为我打算。
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怪她,生她的气呢?
相反,换了个角度去想,此时此刻最痛苦的人是她,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在和自己亲密之后,还会要求一个完壁之身,这真的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更别提是对于心比天高,傲气远远超过男人的林旷,她内心的痛苦远远超过了我的震惊。
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有点微红,连身体都在发颤,一双冻红的紧握成拳,我知道她在生气。可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阿木,我们回家吧!” 阿木是林旷的小名,只有我知道。
我这样小声地企求她,只希望今天这件事情能早点结束。
可似乎一切并没有快点结束的意思。
她转头看着我,一双手握住我的肩膀,“告诉我,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是放了你吗?”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语音在颤抖着,两根过于英气的剑眉狠狠地纠在了一起,浑浊的泪水伴着沉甸甸的话语轻轻地落下。
“我……我真的……不需要啊!”我不知所措地说。是啊,我究竟要她怎么做,她要怎么做我才开心啊!
“那你需要什么?离开我吗?你需要吗?”她抬起火红的双眼瞪着我,好怕人。
我的心被撕裂了,她怎么忍心就这么说出“离开”这两个字,这么重的两个字她就不怕我和她都没法承受吗?
不,我要让她明白,我不会离开她,不会的!
“阿木,我不去,不会去检查,只要在你的身边我就不会去。你不必感到难受,这一切都是那天我一时冲动的结果,即使我已经不是处女了,我仍然还是你的唐宁,我做过的事情,我决对不后悔!”我在她愕然的注视下,为她擦拭泪水。
缓缓道出:“记住,不要哭!你在我的心里,就是男人,是我的天,我的地,一个坚强的男人,你不可以哭……”林旷为这样的话语动容,她紧紧地抱住我,抱得我觉得快要融化在她的身体里一样……
我告诉自己,她需要我。
林旷外表坚强内心柔弱,一向刚强的她,泪水都令我感到烫手。
她需要我的认可和鼓励。
毕竟在这条曲折的道路上我们需要的太多太多。
但愿我的话能给她一点信心。
天啊,就算我求你,可怜我们两个好吗?
我在内心急切地祈祷着……
果然,林旷因为我的话,情绪逐渐稳定了……她拿出一包棉纸,边擦眼泪,边沙哑着嗓子自嘲着,“看我最痛恨自己是女人了,还改不了这该死的劣根性!”我对着她微笑了一下,头仰在靠背上,没有接下她的话,我知道这个时候她开不起玩笑。
旁白: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时候,我们真正在一起的第一次贴心的交流,泪水的交织会使我们的感情起了一种奇妙的化学的变化。
把本来有点可能化成错爱的感情,真正变成了火热不可抑制的爱火,真正的同性之爱……于是,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夜,静静的……一切都沉淀在暗黑的空气里。
我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许多天来,我一直都在自己的思绪里挣扎,今天白天的事情虽然那么无奈却到底还是给自己选择了一条道路!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为我的父母努力地活着,他们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没有自己的梦想,没有自己的意志。
我从来不曾为自己的感情去和他们争论,可是也许选择了林旷,我要付出的就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感情这么简单。
我摇了摇想得发痛的头,我显然是想得过多了,要让自己能淡然能安心就不能去考虑这一切的后果。
给自己一个梦,为了林旷,为了自己,就这么永远入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在白亮的月光下,为自己的生活,为自己的故事深深感怀,原来普通的人生也会发生这么多的不可思议,发生这么多的不可抉择。
给自己倒了一杯绿茶,看着月亮和过去的生活告别,也许是我此刻唯一能够做到的。
此时的林旷不在我的身边,或许正因为她的不在,我才能轻而易举地给自己一个冷静的空间。
我不禁觉得其实寂寞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人们总是不愿意去寂寞,可是也只有寂寞才使我们有时间反思自己的行为,只有寂寞才能令自己有机会面对自己最真实最单纯的想法,也只有寂寞才是上帝赐予感情的良药。
我似乎有点喜欢寂寞了,喜欢自己少有的冷静……
于是,我继续了自己思考和等待。
林旷被台领导找回去赶片子了。
也许要很晚回来,也许未必回来。
我很想知道她会不会回来,可却并不愿意打电话给她,希望给她一点自己的空间。
刚刚我接了梁冬的电话,他对我说了许多令我感动话,可我还是拒绝了他,尽管我不希望见到他的失望和伤心,我也还是不能去糟蹋他的爱,我已经有了林旷,不不能容许第二个人在我的生命里出现。
尤其是,梁冬是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他配拥有一个更好的女人,给他一切的幸福。
梁冬失望地挂了电话,没有对我的拒绝做任何的答复,我想他已经死心了,将近5年没有结果的两地单恋,就是情圣也办法再持续了吧?
真可惜了,他的玉蝴蝶,那么精致的蝴蝶留给了我这没心没肝的绝情人了。
真是浪费了……
我这样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真的好累,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我觉得我的一切都是酸痛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上有一阵阵炽热的气息经过,湿濡温软的东西在我的颈子上,我觉得很热,伸手去推拒,却发觉那东西似乎力气比我还大,而且这样的感觉并没有令我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甚至于觉得有点麻麻的……
我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林旷……“天啊,你怎么回来了?几点了啊?”
“嘘!”她用手势让我停止,并吻住了我……
我觉得不知所措,可还是回应了她的热情,十几天的离别,我们似乎对彼此的身体都觉得有点陌生了,可更多的是有点神秘感,正如她不安分的双手一样,我们互相需索着彼此,寻找着另一种从前不同的感觉。
她的手带着令我窒息……我和她的呼吸越来越不平稳,逐渐地紊乱起来,她的动作也从温柔转为了狂野。
我真的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更不可能去制止她的行为,任她在我的身体上制造致命快感……我们都不住地粗喘着,可是当她的手在缓慢中来到我欲望的核心的时候,我竟然那么渴望她的进入,渴望她灵活的手指……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停止了她所有的动作,趴在我的身体上,竟然没有动作,只是不但调整自己的呼吸,用她的黑眸直直地望着我……看着我迷乱的神情,我的热情很快就被冷却,我一动不动地和她对视着……好半天,我才沙哑着嗓子:“木……怎么了……?”欲望的洪流使得我的唇干燥火热的厉害,我舔了甜自己的唇,双臂紧紧地搂住她坚硬的身体,不允许她动一动!
她用头抵住了我的头,两片火热的薄唇附上了我的,一阵的狂吻就从我的身体上下来了,用被子盖住了我裸露的身体……站起来,要走……我一把捉住她的手:“木……”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握住我捉她的手说:“乖……你睡吧!我今天累了。”
“木,你究竟在怕什么?为什么?”我真的不希望她停止,我希望她继续,即使那继续代价也许并不是我能承受的。
她宠溺地轻抚我的头:“我不希望令你后悔,如果当初我知道你害怕,我也绝对不会!”她的话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无奈,还带着一种类似是承诺一类的东西在其中。
我不知该怎么说,手慢慢地松了下来,她的眼里滑过一丝失望,慢慢地转了身走向了浴室……接着,我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我还听到浴室好象是水声,有好象是啜泣一类的声音……我的心很难受,那是一种与每天的焦虑更难熬的苦闷。
我知道虽然,我在心里希望自己能够为了爱情而勇敢,可是在现实面前,我没有任何的抵御力,她的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觉得嘴边好象很痒,我用手摸了一下,好象很湿,原来我哭了。
夜,依旧漫长,我们背对背地躺在同一张床上,呼吸的气流都在周围互相的碰撞着……可是我们却各有各的心情。
我在黑暗中,抓紧了被子,她下意识的把被子往我身上盖。
“木……”我低低地叫着她。
“恩?”
“难道你永远都不碰我了吗 ?”
“……”
“其实……”
“宁宁,睡吧!”
我闭上了眼睛……夜为什么这么漫长?
旁白:这是我们第一次的同床异梦,互相折磨着彼此的意志。
这个时候我觉得人的爱情在现实的面前是那么的苍白,难道是我爱得还不够深吗?
不!
我只是还缺乏勇气……
其实我早就该知道,对于一个性向和普通的女孩子不太一样的林旷来说,我和她之间出现的问题实在是太大了。
我虽然已经承认了自己是爱她的,但是却有可能永远不能背叛我心中根深蒂固的世界观,毫无顾虑地和她在一起。
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可是我还在伤害到了她。
我和她的同居生活从我回到北京的这一天就成了有爱无性的生活,我们依旧关心和爱着对方,可是长期远离了曾经给我们生活带来了许多欣喜的性爱……
我们的幸福就象有了一个缺,似乎感情不断地如流水一样汩汩地从缺口处流逝。
我有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去理解我们之间这样的变化,为什么原本不是为了性而结合的两个人,到了现在会为了性而变得不自然。
(一个月后……)
早晨的阳光很柔和,北京今天没有下雪,可是就在昨天一整夜的暴雪中,北京到处都落着厚厚的一层雪。
我躺在床上,眼睛睁大了望着窗外,林旷刚刚出门,出去前,她为正在装睡的我盖了被子。
本来我想象从前一样,装睡,趁她吻我的时候我狠狠地吻她一下下。
可是她没有吻,于是我一直禁闭了眼睛等着她。
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我才知道她已经走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睁着眼,看着窗外。
风来了,把白白的雪花刮了起来,卷得成了一个个雪的旋涡,阳光照过来,很亮很亮。
那么美丽的阳光,那么灿烂的残雪,我甚至觉得外面的天气一定很温暖。
可那只是感觉,我知道,外面一定很冷,不然她不会忘记吻我……我不禁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同时嗤笑自己的迂腐,这叫什么理由啊?
连我自己都通不过……
最近,林旷的工作真的是越来越忙了,甚至晚上很少在家里,即使在也是早早就睡了,偶尔我们也会亲热,可她总是会点到为止。
每一次,她的表情都很不好,看上去很扫兴,还有的时候干脆就跑出去,喝醉了再回来。
我本来并不是真的要这样的去坚持,可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生气。
难道爱我就一定要占有吗?
不占有就连爱都没有了吗?
可是后来思考,觉得她未必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也许只是因为觉得很郁闷似的。
外面的雪花被风吹得飘舞得厉害,可是我知道雪终归是雪,即使它现在飞得再高,飞得再远,只要温度一高,一样会成为冰水的。
我不愿意让彼此生活得这样难过,我在经过考虑后决定找她谈,我可以什么都不介意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一个礼拜后)
屋子里很静很静,我坐在电脑前,写毕业论文。
一颗心却无论无何也找不到支点,七上八下地想昨天的事情。
我昨天在她的台里,看见她和一个文静的女孩子站在一起。
我本来是想和同学上街的,路过她们台,我想叫她晚上回家吃饭。
我已经好几天看不见她的人影了。
这些天以来我一直在找机会和她谈,我真的愿意去改变我们的生活。
我愿意的。
可是最近,她究竟是怎么了,连笑容也减少了,好象不愿意在我面前笑一样。
也可能是我想错了,也许她只是工作太忙碌了。
可是昨天明见到她和那长得很文静的女孩子在嬉笑。
只是我一到,那笑容就又蒸发了。
难道她会喜欢上那个女孩子了吗?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她连一个让我和她谈谈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这一个礼拜来,她只在家里睡了一天,难道她是要彻底的疏远我吗?
我的心很痛,很难过。
木,有什么话不能说,要这样对我啊!
不,我不能如此任由她忽视我的存在,我觉得她是有意在躲避我的。
我决定和她谈一次,告诉她我愿意为她做出的决定。
电话那一头,一直都是忙音,难道她不在办公室里吗?
我试图拨她的手机。
为了今天晚上的谈话能有一个好的气氛,我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就算是她不愿意和谈什么,我也希望至少她能吃下我的一份心意。
终于,电话被接起,是林旷的声音,我忙问:“阿木,你在做什么?我做了你最爱的吃的东西,回来吃吧!”
林旷没说什么,顿了顿:“宁宁我在和同事赶片子,先在很忙,不能回去了,你自己吃好吗?”
“那你也要吃饭的啊!”我不肯放弃。
“你乖了,我真的不能回去,这么多的同事都在,我真的不能回去。”
“那……”我的话被她打断了。“明天再说啦,好了,我现在很忙……”
我愕然地听着,电话那一边的忙音,她挂了我的电话,为什么挂我的电话,她真的忙到了连一个电话都不能接了吗?
我立刻站起来,我不能这么被动,我不愿意等待死亡一样的等待我们的生疏。
我拿了一只饭盒,装上我做的菜,我给她送去,总之我一定要见她。
急急地出了,一到了门外我才感觉到,初春的冷气向我袭来,北京的天空因为刚刚的一场雨夹雪而格外的湿润,可是地上到处都是泥泞的雪水和泥土。
我觉得很冷,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便来到了林旷工作的电视台。
我在灯光暗淡的走廊上行走,走向她的办公室,一路上寂静得象没有人一样,我觉得很奇怪,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使得我加快了脚步。
我拿起电话,拨了她的号码。
很长时间,电话接通了。
“阿木,我给你送饭来了,马上就到了。”听到她的声音我很高兴,至少她没有骗我,她就在办公室里。
“你别来了,我这里有好的多的同事,真的。”
尽管耳朵里,有她的拒绝,我还是加快我的步伐,近了,她的办公就在眼前,我要给她一个惊喜,这些日子她太累了……
“不,我……” 我刚刚要告诉她我已经在台里了,可就在她的办公室门口我禁不住停住了脚步。
我看到了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一幕。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耳朵因为贴近了手机的话筒,连林旷的声音都那么刺耳,“你别来了,那么多同事都在……”接着我的耳朵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压抑住自己的声音,不令自己的音调有什么变化,“那好……我不去……”我的眼泪湿濡了我的眼睛,我的视线模糊了,哽咽的声音没能掩饰住,接着我痛哭失声……
“宁宁,你又怎么了?”林旷的声音那么的不耐烦,难道我的哭声令她那么的不耐烦吗?她从前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不能说出一句话,只是不住的流泪,刚刚她在办公室的喜悦消失在这个时刻,我还是被她骗了……可我笨拙的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她要骗我呢?
我努力使得自己的声音坚强“我本来是有事情和你谈的……”我悲哀到和她近在咫尺都要用电话来和她沟通,难怪……
突然一个人从办公室的门内走了出来,边走边大声的说“不是和你说过了,有好多的人在吗?……”
她冲出来的速度很快,撞到了在门口伫立的我的身上,她的话也因为她在她看清了我的样子后,戛然而止住,她愕然的双眼对上我盈满泪水的双眼,她的嘴唇轻轻的抽搐了一下,挤出了一句“宁宁?”
我拿下耳边的手机,凄凉地对着她笑着,转身走进了她的办公室,她此刻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顺手开了办公室所有的灯……
接着,我一个办公格子一个办公格子疯了一样的搜索……
脚步快得连林旷都来不及捉住我的身体。
她跑过了,粗鲁地扯住我的肩膀,强迫我面对着她:“宁宁,你找什么???”她的声音很大,里面带着一丝懊悔。
我木然地忽略她铁钳一样的手给我带来的痛楚,含着眼泪对着她笑:“我要找到你一屋子的同志,我要和他们说我的爱人已经一个礼拜不回家了!!”最后的那一句话,是喊出来,可下面的一句话却几乎是呻吟着的“你自己说我这一个月见过你几次啊……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了骗我宁愿在这个没有人的地方呆着……”我不顾自己的眼泪使此刻的我多么狼狈,多么没有尊严,一双眼睛盯住她的眼睛。
林旷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放开了我:“宁宁,对不起!”
我迎上她的目光:“为什么对不起?”执意要把自己伤害到体无完肤。
……
“我们分手吧!”
……
我半天都说不说一句话,脑子哄的一声,所有的器官都失去了控制,心却没有更痛,好象已经麻木了一样,我接着她的话:“理由呢?”
她的沉默激怒了我,我大声的吼出来:“因为我没和你上床吗??”
“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她又一次激动的抓住了我的肩膀,很痛,可我没有躲……
我哀求一般地对她说:“木,我真的不介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那层膜我根本就不在乎了,我只是……我只是……”
“不,宁宁,我是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不能继续害你了,我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我不是男人,不是啊!我们之间的感情连爱情……都说不上……”
我看着这个一手制造了我们爱情的林旷,她真象是个废物,她竟然连我们在一起是爱情都不敢承认。
我随手摸到一杯喝剩了可乐纸被子,一扬!可乐都扬在她的脸上!
那一刹那时间都停止在了我们的空间里。
可乐顺着她的发丝流了她一脸,粘粘的……她一动不动地……仍然钳制我的身体。
许久,我冷冷地说:“林小姐,我同意。”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我带着我的眼泪,倔强地说:“游戏结束了!请你放开我……”
她火红了眼睛瞪着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不是!”我甩开她的手,把菜饭扔在她的面前,冲出门去!
我跑着,跑着,在走廊上奔跑,在马路上奔跑,雨下了,风呼呼地吹……我全身都冻成了冰块一样,那么的冷,我的腿肚子都在抽筋,可我怎么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在黑夜中我的奔跑好象是把对我和林旷爱情最后一点的热情都跑在这北京寒冷的空气中一样。
我的脚步在马路上残留的雨水中溅起泥泞的水花,我全身都湿了,从头到脚。
迎面飞驰的一辆轿车,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我吓得跌倒在雨水中,汽车飞扬起的泥水一径都扑在我的脸上。
在司机的咒骂声中,我一动也动不了了……
我到了今天才真的是如梦方醒,原来就算我再怎么努力,我和她也注定难以走在一起。
原来我的付出,对于林旷来说根本就不是爱情,那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背叛了,到头来就是这样的下场。
所有的人,你们都来嘲笑我吧!!
我是20世纪里最后的一个傻瓜,我是林旷所谓错误的牺牲品。
泥水、泪水交织着……我不愿意站起来,事实上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我的脚踝钻心的疼痛,一身的狼狈使得我没有站起来的勇气,事实上我也不愿意再站起来了,反正寒冷的夜里没有人会注意我,没有人。
突然,一束刺眼的光线,晃了我的眼睛,我迎着光线望向光源。
一辆车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一个黑影跳下了车,是林旷吗?
我的心里有点希望,此时的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我有一个逃不掉的理由……也许我们之间还有转机。
可那个人不是林旷,是一个陌生的司机。
他是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人,“小姑娘,你怎么拉?”
我支吾着:“我的脚弄伤了……”
中年人看了看我的狼狈的样子说:“我送你回家好吗?”
我摇着头,“不,不,麻烦你扶我起来好吗?”
中年人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却连站都那么艰难,我拿出电话,想给林旷打个电话,要她来接我,可是那可怜的电话从我的衣兜里拿出来的时候,连屏幕都摔的粉碎了……
我的眼泪唰地淌了下来,为什么我会这么的倒霉这么的狼狈啊!
我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痛苦……中年人看着我的样子,都不知道给怎么才能够安慰我,“姑娘,你别哭了好吗?我送你回家吧。我是出租车司机,我有证件的。”
我看了一眼,这个在我痛苦的时候,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他是一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此时此刻的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可悲的女人啊,在我的心里从4年前认识了林旷,就一直只有她的存在,我和她开始是朋友,原来是情人,现在是陌生人。
现在我的身边没有什么亲近的人,连说知心话的朋友都没有一个,因为我的知心话不能和别人说,而关心我的人去都正在离开我,原因无一例外的是林旷,在这一刹那,我想到了梁冬,想到了曾经的朋友们……原来现在我不只是让人抛弃了,我还是一个孤家寡人。
悲哀地,我抬头看着这个司机,他正在和我一起站在冰冷的雨水中……我只好和他上了车。
车里温暖的感觉,使得原本就全身湿淋淋的我紧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我蜷缩在车座的一角,一句话也不想说。
司机关心地从后车镜里不住地看我,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规劝我不要难过,人生难过的事情是十之八九的,没必要这样的伤心啊!
我在听,可我没有说话。
要不了很长时间,车就停在了我和林旷同居的楼前。
我拿出钱包付了车钱,就下了车。司机问需要他扶我上楼吗?我摇头说不了。
远远地,车开走了……
我觉得我的心空得怕人,令我都不敢去面对。我还要回去,现在的我真的不想再见到林旷了,我好累,好痛……
一瘸一拐地,我一步一停地走上了楼,拿着钥匙把门打开了。
上帝并没有因为我的苦痛而停止对我戏弄,林旷在家里,这个把我抛弃了的林旷在近1个来月的不规律的回家后,竟然在抛弃我之后迫不及待的回了家。
而我竟然在她的面前如此的狼狈,全身的雨水和泥泞,眼睛肿得和一双桃核一样……
林旷看见我的样子,惊讶极了,一把把我抱住:“你去哪了,吓坏我了!怎么也不听我的电话呢?”
我觉得自己真不争气,刚刚才告戒自己不可以灾原谅林旷,可是她的一句话竟然能令我的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可我还是冷冷地推开了林旷,把粉碎的手机向地上一扔,平静地说:“我摔倒了,手机摔碎了。”我的语气平静的好象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仿佛忘记了足踝的剧痛和彻骨的寒冷。
林旷心痛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会为我做过的事情补偿你的。”
我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有意地挑衅着。
林旷无奈地看着我:“而且我真的爱你,即使你一辈子也不让我碰,我也不在乎。可是你的话却使我觉得我该为你打算,我不要你将来后悔。”
“你以为现在你就算了好人了吗?我告诉你,我觉得你懦弱你无能……你……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想做男人的女人!”
我毫不留情地去揭她的伤口,我要她和我争,和我生气,和我闹,我不要她对我的话无动于衷,我不要……
林旷果然用惊诧和愤怒的眼睛看着我,久久说不出什么,手攥成了拳头。
这样言语的报复使我的心有了一点慰藉,尽管我也被自己的话伤害了,可我还是如同一个胜利者,一样转身进入了浴室。
随后,浴室门外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撞击声,那声音很象是一个什么物件碎了,我没留意。我要是她也会砸什么东西出气的。
把水笼头开到最大,水流的声音很大很大,我的耳朵里什么也听不到了,只听到水声,和我自觉委屈的低泣。
林旷不是我的初恋,可是却是我这一生里第一个深深爱着的人,我爱她没有因为她是女人的事实而改变,甚至不去考虑有什么未来,只愿意拥有我们现在的幸福。
可是到了现在算什么呢?
难道我们正是因为彼此太在乎,才如此痛苦的吗?
为什么林旷要否认我们相恋的事实,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件事情更让我难过。
如果林旷不曾觉得我们之间的是爱情,那么我对她的爱又是什么呢?
林旷啊林旷,我的爱被你一句“对不起”就踩在了脚下,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原谅你这么自私的决定。
我这样想着,拼命地把自己的身体投入到水流当中去,拼命地洗刷身上的污垢。
那温热的洗澡水对我的心情起了很奇特的作用,它不仅仅洗刷了我身上所有污秽的泥浆,洗刷干净了我流泪后的狼狈,也使得我渐渐地不再那么悲伤。
足踝上剧烈的疼痛使我低头去看,已经淤血了,肿的很高,我低咒了一声,擦干了身子,穿上了睡袍,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
可是当我出现在卧室的时候,却看到镜子的碎片弄得到处都是……而林旷在屋子里狠命地吸着烟,一只被玻璃割破了的手,在不停的滴着血。
我顿时呆在了门口, 看着她的血流得染红了她整个的袖口。
渐渐地,我的眼睛发痛了,酸涩了下来,模糊的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她在做什么。
我转身向柜子的方向走着,每走一步我的脚就象断了一样的痛,可我还是在走,还是取出了纱布和药水。
走到了她的跟前。
我费力的蹲了下来,把她的手放在我的手上,血水顺着她的手流到了我的手里,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最后连泪水也和着她的血一起流到了地上,我感觉到了她的手在抖,难道是因为伤口在痛吗?
我擦了眼泪,拿起粘了清水的手帕,轻轻地擦下去那些暗红的血迹。
那双手,那双原本纤长干净的手,现在已经成了布满了大小不一伤痕的手,每一道伤口都象是割在我的心里一样。
我吸了吸鼻子,难过的把药水涂在每一道伤口上,每一道伤口,我都小心地清理着……
“木,不要这样……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在一起就是错误,是一段孽缘……我们……分手吧!”我的话音刚落,眼泪就滴到了她的伤口上,她的手在颤抖……我的心也跟着颤抖着……
她没有说话,没有任何的反应……
我自顾自的说下去,象是说给她听的,也象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那么专心,那么伤感……
“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还是可以说话,还是可以一起……做什么都一起……吃饭可以一起,走路可以一起,睡觉……睡觉不能在一起了,明天我就搬出去,不在这里陪你了……”泪水已经在我眼睛里凝结了,我觉得我麻木了……
我累了,真的好累……
林旷一直都没有说话,我没有抬头,可我知道她在听,直到一滴不属于我的眼泪落在了伤口上……我才哭出了声音……
我很大声地哭,很大力气去擦眼泪……林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把我抱住,把我的头塞在她的怀里,我的哭声被她封在了她的体内……
“宁,这辈子就算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能看着你和我连未来都没有……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恨我,打我,骂我都好……求你……”她疯了一样用双手抓住了我的手,使劲地往她的身体上打,伤口都裂了……血淌满了我和她的手和衣服。
我一把推开了她,“阿木,不要,不要,没有谁对谁不起,一切都是我愿意的。就这样吧!我们好聚好散,都……潇洒一点吧!”
林旷惊诧地看着我,觉得好象不认识我一样的看着我。
我把纱布一点一点缠在了她的手上,边包边说:“其实,你不知道什么对我才是最好的。”当最后一点的纱布缠完了的时候,我费力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背对着她:“木,告诉我,你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在对我最好的吗?”
林旷抬起了身体,没有说话。
我想她也不会说的,因为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对我最好的,离开我是她选择最好的爱我的方式。
如果离开能证明她爱我,那么我允许这辈子她只爱我一次。一生最后的一次……
旁白:今夜,我们第一次分手,我觉得也是最后一次。
我很绝望地认为这次该是我们一辈子最后的一次交集。
我们都活得太累太累,不能再坚持下去了,既然彼此折磨不如不再相爱。
原来不仅仅是爱需要勇气,而不爱比爱更需要勇气……
我和林旷真的分手了。
我搬出了公寓。
把那间房子里属于我的东西,有我的气味的东西,都带走了。
我走的时候林旷还在睡觉,我不打算和她道别,因为不想和她说再见,不想面对那种不舍的幽怨,不想看见她的眼睛,不想面对自己的懦弱。
可我在心底还是希望她能留我一下,哪怕只是一个谎言,一个幻象也好啊!
可是林旷始终都没有苏醒,她一直这样紧紧地合着眼睛,不肯看我一眼,难道她连看我一眼都觉得为难吗?
还是她根本就是在沉睡?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啊……回想起 ,从前我也会象今天这样,久久注视林旷的睡容,我只觉得自己愚蠢极了。
最后看了她一眼,我提起了箱子,转身就走。
“凝凝??”
我的心一颤,可没有回头。“本来想不说再见的,可看来不说不行了。”我苦笑了一声,叹息道。
“宁宁……,你现在就要走吗?”林旷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不舍。
“是……不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我心里在大声的说——留我,留我,我不想离开,只要你说一句话,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
林旷叹息着走到了我的身边,从身后抱住了我,:“宁宁……对不起!”她的声音哽咽着。
我知道自己不需要有希望的了,林旷不会留我的,因为我知道,对我和对她来说这个决定都是痛苦而艰难的决定,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在心里有一个默契,都已经对这份感情失去了最后的信心……
我狠下心,走出了她的怀抱,“让我们都把爱留到老死的那一天吧!”
我的语气严厉而充满讽刺,在她的呆立中离开。我走出了屋子,走出了她的视线,让我们的爱情在这里终结,在我们的生命中结束。
就当作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