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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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唇语

第8章

作者:爱竹情深 字数:10.7K
告别了梁冬,我回到了那个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房间。
上楼的时候,我听到楼下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和梁冬悲伤的低吼,梁冬一定很伤心。
我又伤害了他,不是第一次,也可能不是最后一次,可我打心眼里希望他能够忘记所有与我的情感纠葛,是我配不上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孤独已经与我深深的相伴,我也已经习惯了它。
属于我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进出,自己和自己做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难熬。
我和梁冬已经很久都没见了,从那一天,我们可能已经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我辜负了他,所以我不怪他,只是四年的朋友突然的失去,我有点伤感。
走在那弯弯曲曲的小路上,我还会记得梁冬对我微笑的样子,他是那么好那么憨厚的一个人……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唐宁了,眼泪不会动不动的就流下来。
但这好像不是因为我已经坚强得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而是我现在常常会觉得自己的眼睛很干涩,于是我猜想……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可是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并不是最可怜的人。
在这一次的高级职称的评选中,我们台中心没有一个人被选上高级职称。
但是所有的关于胡月和秦文铳的传闻并没有就这样停止。
胡月的落选反而使得传言更加猖狂。
我没有办法帮助胡月,但我心里还是很同情她。
胡月的笑容现在也很少了,有的时候竟然是一天一天的呆呆地望着窗外。
她的失魂落魄在他人的眼里甚至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一个狐狸精没有`成功诱惑男人的笑话。
傍晚的时候,我和胡月又一次坐在了下了班的中心里。
胡月也知道我的加班是为了忘记一个在我心里很重要的人。
我也知道胡月仍然是在等待秦文铳,只是这样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了,胡月眼睛里的忧郁是那么的明显,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的为她伤心。
胡月拿起杯子为我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了我跟前。
我从高高的文档里抬起了头对上了她熟悉的一双小圆眼,那里面总是水汪汪的很惹人怜惜。
那微微的闪烁的泪光提醒我,她是个单纯脆弱的女孩子,她需要我来了解她,安慰她……
“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没睡好吗?”我轻问。
她连忙擦了下眼睛,“没,我睡的不错。”
她的样子是那么的憔悴,我知道她在撒谎。可是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分担她的忧愁,“你们现在……还好吗?”
她抬起头,有点沧桑地看着我:“宁姐姐,他说他老婆用财产要挟他。他暂时不会再提这件事情……”她捉住我的手,“你说,他会不会……”
“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他,可是他都不怎么来找我了,就连作爱的时候都不那么激动了,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宁姐姐……”她似乎越说越激动了,让我都害怕她说话的语气。
电话铃声响了,她连忙去摸自己的手机,可是却没有应答,铃声依然继续的响着——
我连忙看自己的电话,是闵哲的号码。胡月眼睛里的失望那么明显,令我心里很难受。
“宁姐,你能来一次PUB吗?”
我愣了一下,“不了,我今天有约会了。”
闵哲半晌才说了句:“我知道你躲的是梁冬,可你觉得有意义吗?我们都是朋友啊!你打嘉桥的事情我知道了,弟弟我谢你了。可我心情不好,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我犹豫着,“那好,待会儿明月茶楼见好吗?”
闵哲嘀咕了句什么,就答应了。我放下了电话,看了一眼仍然伫立的胡月。
“我……”
“宁姐姐,我知道了,你走吧!”她不无失望地抱着肩膀,转身走开了,边走边说:“你走吧!我等他,我继续等他……”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很想告诉她那个男人不会来了,可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只好和她道了声别就走了。我和闵哲在明月茶楼里见了。
他看起来比在医院里的时候精神要好得多了,我和他坐在茶楼里面,就像两个很客气的初识的人一样,一直默默地喝茶。
“你精神好多了。”我微笑着看着他,我觉得他需要鼓励。
“是吗?”
他放下口边的清茶,定定地看着我。
“恩,你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啊!”我决定直接面对。
他看着我说:“你变了,为什么要问我什么事情呢?以前我们不为什么也聚一次的啊!”
“你也变了,你以前不会这么沉默地对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使你无法开口。”
他无奈地一笑,“你就是这么尖锐。”接着他顿了顿,“梁冬做了什么令你不开心的事情吗?”
我晃动着手里淡绿色的茶,“闵哲,我希望你不要管我们之间的事情,四年的情分,希望你珍惜。”
我的语气那么强硬,此刻的我觉得很烦躁,不希望再提到任何关于感情的话题。
闵哲严肃地看着我,他的目光令我很不舒服。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好吗?”
“宁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
我的手机在响,打断了闵哲的话,我低头看着手机是胡月!
“宁姐,你听我说好吗?”
我的耳朵里都是那刺耳的和弦的音乐,心跟着乱了——胡月知道我和朋友出来吃饭的,为什么会这么早给我电话,发生了什么呢?
我没有理会闵哲的话,接听了电话。
“宁姐姐……!”话筒里传来了胡月虚弱的呻吟。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胡月,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我好怕,我流了好多的血……啊……”那声音里充满了她的恐惧。
我立刻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话筒喊:“小月,你等我,你在哪里?”
闵哲在后面喊我名字,我也顾不上了。
胡月的声音越来越无力,在电话的支端,她破碎地呻吟令我的心都狠狠地搅在了一起。老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脚步加快,迅速地走出了茶楼。
闵哲跑过来,一把拉住了我,“宁姐,你去哪?”
我着急地冲着闵哲喊:“你快放开我,我朋友出事了!”
闵哲呆住了,抓住我的手也松了下来。
我知道我今天说错了好多的话,闵哲啊闵哲你要原谅宁姐,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我没有和他说什么,此时此刻任何的事情都没有比胡月的呻吟更令我揪心的了。
我只顾着往外走,连头也没回了。
我上了车,就径直朝着台里开。
公路上的车不是很多,可是我还是觉得速度好慢。我着急得不得了,拿起手机,给胡月打电话。
“胡月,胡月?!!”听到有人接电话,我迫不及待地喊着。
“宁姐姐……求你……你快来,我不行了……”胡月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没什么底气了。我真怕她会出什么事情。
“胡月,你叫救护车了吗?”我强迫自己冷静,不要这样没个数地瞎喊啊。
胡月低喊了声,“不要啊,宁姐姐,不要叫救护车,……大楼里还有人!”我真被她给气死了,“你都已经……还在乎什么人不人的啊!我帮你打,你坚持啊!”我刚要切断电话。
胡月就大叫了一声,我怔了一下,听到胡月的哀求的声音,“宁姐姐……不要,我是……我怕是小产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口中没了任何的语言,好半天才清醒过了。
“胡月,你在说什么啊,你小产,这么危险,说什么也要去医院的,你这样不要命了吗?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马上就到。”
“宁姐姐,不,你千万不能叫救护车,你不要我活了吗?你要我以后都见不了人了吗?”胡月声嘶力竭地对着我哭喊。
我全身都结了冰,女人啊女人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连命都不要了啊!
流产是多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叫救护车,胡月啊,你难道爱到脑袋都被炸掉了吗?
眼前都是一片血腥的场面,我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胡月还在挣扎着,在电话的那一头,她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已经是虚弱的低吟了……
这是怎么了啊,车竟然被塞住了,千年不遇的堵车?
我顿时傻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着,我的眼前,全都是胡月的血,今天要是她因为没来得及被我救了,我岂不是个杀人凶手了吗?
我的心都已经没了主张,可是要在10分种内回到台里,简直就是做梦啊!
我拿起手机,呼唤着胡月的名字,却怎么也听不到应答的声音,我顿时慌了。
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身边会有一个生命,不……是两个生命随时可能离去。
尽管不是血亲,可并不是陌生人,我不能就这样心甘地感觉那么美丽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
我为胡月做了决定,为她和她的孩子做了一个决定——迅速地拨通了120。胡月,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相信我做的事情,除了我自己是谁也不能原谅我的。
我忘不了我赶到台中心时候的情景,我庆幸自己给救护中心打了电话。
办公室里满是暗红色的血,一屋子血腥的味道。
花瓶和水瓶的碎片和着血发着光亮……
这里曾经是战场吗?难道胡月是被……
不,我晃晃自己的脑袋,不允许自己这样揣测,不会的,秦台长不会这么对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做这么无耻的事情!
办公室的门口还拥挤着十几个加班未回的同事,对着满屋子狼籍说长道……我觉得好晕好恶心,人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这群无知的蠢货还在这里只会说三道四?
胡月是个人,一个女人,是一个他们的同事啊,为什么他们一定要这样去唾弃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姑娘家?
难道心都被狗吃了吗?
我觉得自己是在作孽,是在伤害胡月,也可能胡月宁可静静地在办公室里了断气也不愿意被人如此的用舌头和唾沫攻击……
我做错了吗?
我要看到胡月,看到她安全地活着,我觉得内疚,万一即使把她送到了医院她仍然死去,那我真的是白白害了她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胡月已经被推进急救室里近1个小时了。
站在那闪亮着的红色急救牌子下,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这个和我仅仅在一起工作了不到5个月的孩子,在这样的时刻紧紧地牵动着我的心,我的所有。
记忆里她那双水亮圆圆的眸子,是那么清澈,那么天真,如同天使一样的笑容令我觉得世界都只是纯白的。
是什么把她的生活破坏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是谁忍心把她血淋淋地拉进手术台……
我觉得自己恨透了那个男人!
秦文铳呢?这个假道学,他在哪里?我不会相信,好端端地坐在办公室里胡月会小产,谁相信?我有些气急败坏。
我开始一遍一遍地拨打秦文铳的电话,一次有一次地被掐断电话,我的心跌进了谷地,此时就算胡月站在我面前说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我也不会相信的。
可怜的胡月,我能为你做的我已经都做了……
你无论无何都要保重自己啊……
手术结束了,火红的手术指示灯灭了。
里面走出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医师,她迅速地走到了我的跟前。
我真怕她对我说胡月没能活下来,一想到耽误了近半个小时才送到医院里,我的心就有点发堵。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那是一种干净和蔼的声音,属于一个这样的老大夫。
“不……我是她的同事……她怎么样了?”
“病人失血过多,再晚几分钟就没救了。现在还好,不过……孩子已经掉了!”她惋惜地叹了口气。
我在那一瞬间觉得连这个大夫都远远要比秦文铳那个混蛋要对胡月关心好多……
“那对她的身体有影响吗?”我怕听到会给这孩子留下什么后遗症。
“应该不会,其实她年龄还小,这么早怀孩子也不是什么好事情。流掉就算了,只是病人的精神可能会不能接受。院方在你没来之前已经按照病人工作许可上的联系方式通知了其家人,你现在和护士办理住院手续就好了。”老医生交代清楚了之后,就走了。
我却半天都醒不过来神儿来了,那个老医生刚才说什么?
她通知了胡月的家人?
我该怎么对胡月交代,胡月怎么会被我弄到这个地步了啊!
我的心堵在喉咙里,难受得自己都说不出话来。
走进了胡月的病房,我站在胡月的背后了,却无论无何也开不了口。
可我却一定要说,待会儿胡月的父母就会出现,难道要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去面对一场暴风骤雨吗?
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是我害她的事情被大家知道的,她有了生命,可却失去一切与生命乐趣有关的东西,家人的理解,朋友的信任,刚刚起步的事业,甚至是爱人的怜惜。
而那个狠心的男人真的懂得珍惜她吗?
“月……”我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不忍心叫她从昏睡中叫醒。
她出乎意料地立刻回转了身子。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孔啊!
整个人就好象是白蜡雕成的那样,苍白,没有重量。
她的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涨满了泪水,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身子向我倾斜着,一只手向我的方向够着。
我知道她需要我,那模样就如同是沙漠里缺水的流浪者……
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纤弱的身子,久违的眼泪涌出了眼眶,沙哑着声音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叫救护车的,不该的啊!”
她在我怀里摇着头,流着眼泪,抓住我的手,“宁姐姐……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是他,是他杀了我的孩子……”她疯狂地重复着这几句话,从低泣到激动,一声高过一声。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体,捂住她的嘴巴,她再这么喊下去医生护士会冲进来的,那样我就不能再安慰她了啊!
“月啊,不要再哭了,你先不要哭了啊,你的父母已经得到了消息,一会儿就到了!”这句话,竟然如同一声闷雷击中了胡月的痛处!
疯狂了的胡月怔怔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好半天她才冒出了一句话,“是你……告诉他们的?”
“不,是护士和医生……”我愧疚地说。
不料,胡月随手拽过一个枕头奋力地朝我抛了过来,如同一个泼妇一样冲我吼叫着:“你走,你走,你走!是你出卖了我,是你出卖了我!!!”
我的心好象是被一根针狠狠地插入了心脏,有是一股闷疼……
她说得没错,确实是我造成了这样的局面,虽然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这样做,依然不能使她免受伤害。
我一动不动地挨了那一枕头。
可我不能走,呆会儿她的家人来了,不知道又将是怎样的狂风暴雨,我觉得自己有责任保护她,即使她不愿意去理解我,我也一样觉得在道义上我必须这样做。
好一会儿,她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力气,直挺挺地倒在了病床上,嘴里呢喃着我什么,眼泪把床单上的一大片都弄湿了……
我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象个母亲一样抚摩她的头发,我知道她需要安慰,需要温暖,毕竟我们都能够彼此理解,爱一个人太深从来都不是错误。
“月,别哭了……你还会有一个孩子的,只要你人在,一切就都有希望……”
正在这个时候,几个人冲门而入,其中两个是年纪很大的男女,我明白是胡月的父母。
我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面对着他们异样的目光。
而身旁的月却没有一点反映。
我小声地说:“是伯父伯母吧?我是月的同事……”
一个模样打扮很阔绰的男人粗鲁地喝止了我,挥了挥肥硕的大手,“你出去吧!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请你不要插手。”
我顿时没了言语,是啊,我是个什么呢?
我没有任何资格说任何的话,我想保护胡月,可是他们毕竟都是胡月的家人,他们不会残酷地对待一个刚刚流产的家人的,不是吗?
我转头看了一眼麻木了的胡月,低着头往外面走,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宁姐姐,对……不起……”我眼前一片模糊,恐怕只有我知道胡月的这样的一句话背后的辛酸和愧疚。
我顿了顿脚步,在胡月的父母面前停了下来。
那是两个看起来很苍老的男人和女人,朴素过时的衣服,两双愤怒的眼睛对上了我的眼睛,我苍白地对着他们,他们的眼光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犯罪的人。
“伯父,伯母,月的身体很虚弱,你们千万不要为难她啊!”话刚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说的不是很妥当。
其中的花白头发很瘦削的老妇,操着一口山西的方言道:“咱的家务事,莫用你操心,丫头本来很懂事,就是被你们这些城里人带坏的!”一手把我推搡出了病房。
我站在病房外头,心里难受极了。
胡月的父母不象是城里人,怕是农村的。
我就是一辈子没进过农村也知道,农村人对未婚先孕是多么的在意和排斥,对胡月说不一定是要动手的。
我越想越急,坐立不安起来。
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了胡月父母的责骂的声音,只一句“你个不要脸的,丢了我们胡家祖宗八代的脸,我问你那个混蛋是谁?!”就让我觉得浑身象冰一样的寒冷,胡月是个敏感脆弱的小女孩,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拷问。
那结果无非是两个,一是胡月说出秦文铳那小子的名字,二就是被家人弄得生不如死。
我了解胡月,第一种可能的断然不可能的,秦文铳那混蛋就是有一万个不是,也是胡月深爱的男人,父母若是知道了就是不闹到全西安都知道,也是要闹到台里的,不但是胡月没法做人,秦文铳更是毁了前程,胡月是不可能透漏的。
耳边开始有了胡月的哭声,里面几个人的咒骂声,我担心胡月这一关是过不了了,而我却怎么也没办法救她的了。
我的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秦文铳。
只要是他来,那问题就该好办多了。
他至少可以保护胡月的!
只要他肯站出来,站在胡月的身边,事情就不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至少这也证明了他还算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男人!
我这一次拨通了他的家的电话。傍晚是个浪漫的时刻,他是一定会陪伴自己心爱的老婆的吧?
“喂?”那是一个柔和甜美的声音。
“喂……你好,我是台长的下属,台里出了事情。想请……”话还没说完,那个甜美的声音一变,立刻严厉起来“你是谁?是胡月吗?”
我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我真的是秦台统管下的人!”
“你就别装了,我来问你,你说你是他的直属,你能说出来他直属部门的全称吗?!!”她紧紧地逼问。
不能搁下电话,真要是这样就是做贼心虚,可我真的是不知道,秦文铳所统管部门的全称。
这下子就没了主意了,只得勉强说了句:“我……是刚调来的。”
“得了吧!看他今天晚上回来的那副鬼样子,我就知道是你这只骚狐狸在闹呢!告诉你!他不会出去的,见你鬼去!”
我隐约听到有男人的劝阻的声音……
我知道胡月的事情在他的身上是真的没指望了,啪的一下放下了电话。
在静静的医院的走廊上依旧回荡着病房里传出的叫骂声,我怎么推门都推不开。
没有任何办法的我只能坐在长椅上,听着那些令我心惊肉跳的不一会儿,那些胡月的亲戚们都从病房里出来了,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凶神恶煞脚步跺的直响。
他们冲我走了过来,那一瞬间我真的好怕,怕他们来问我,我怕他们仇恨的眼睛……
可是我感觉他们的眼睛里更多的是轻蔑,就和他们看不起胡月一样。
我低下了头,看这他们的皮鞋从我的眼前晃过,心才好受点。他们似乎觉得搭理我都是在浪费时间,就和觉得和胡月说话也是在浪费时间一样。
他们迅速地消失在我的视野里,走廊里好象死一样的沉寂,我很看见一个支离破碎的胡月,不愿意看见她的泪水和痛心。
我甚至觉得自己愿意替她承担一部分的痛苦,她实在是好可怜啊!
轻轻地推开了门,我看见了胡月……
一切都和我料想的一样,从来只有人去在注意那些被抛弃的女人坚强后的身影,可是她们一度毁灭的瞬间却无人愿意看到。
然而胡月的毁灭可能和别人有所不同的是——她看上去,已经没有了所有的眼泪,有的只是满脸的麻木。
她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却不见湿润,看见了我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睁圆了眼睛看着我,看着我……
我怔着,半天才走了过去,抚摩着她苍白的脸上留下的一个巴掌的痕迹,帮她擦去嘴角上的鲜血,流着眼泪把她身上已经被扯开的衣服重新整理好。
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真的不知道,对于她现在还有什么话是可以讲给她的。
对一个已经失去了一切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可以令她振奋,没有什么可以叫她关心。
“月,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的吃的,你等着……”我刚转身,她一把拉着我的手。脸变得青紫的,连嘴唇都在颤抖,我才觉得她不对劲。
“我……好痛……好痛!”她的眼睛死盯着我,一双手扣住了小腹部的被子,十只手指都泛了白。
我连忙把她按倒在床上,一掀被子,才看见,褥子下面全都是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裤子。
天啊!
我大声地叫着护士,可是却没有人应我。
我转身刚要去找大夫,却又被她抓住我的袖口,“宁姐姐,不要去!!求你……要我死了吧……要我死了吧!”她说着,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眼睛都已经鼓出来了。
我哭着大喊:“大夫!!!大夫!!!月,你不要这样,你放开我。”我使劲地去掰她的手,可是却依旧是不行。
她的血在流,在流…… 我一把扯下了外套,向外面跑去。
只听到背后的胡月大叫着:“文铳啊!”就没有了声音。
我狠心没回头,直接跑到值班室,透过玻璃窗我远远看到里面的几个小护士在听音乐!
我一股子火冲上了头,跑过去,一脚踹开了门,冲她们喊:“快 !201的病人……流血了!”
那几个护士,立刻打电话的打电话,冲去救人的救人,一时间,乱了套……
可我仿佛失去了一切的力气,瘫软在地上,脑海里除了她惨白的脸就是鲜红的血,究竟是什么让她成了濒临死亡的女人,难道是爱情吗?
难道爱情就都是这样的吗?
我想起了林旷,想起了这个我每天会思念的名字,我记得我在走的那一天,她也流血了。
在这样的时刻想起了林旷,似乎很不可思异。
我的目光落在了沾满了胡月鲜血的左手上,心凉了半截。
我知道胡月现在很危险,无论是个刚流产的病人,还是一个正常人下体这样流血,都是一件致命的事情。
我觉得胡月需要的不是我,而是那个秦文铳。
也许即使是见最后一面,胡月也是很愿意的……
我站起身来,快步地走出了医院。我要在第一时间找到秦文铳,无论代价是什么?
我又一次接通了秦文铳家里的电话,这一次我准备和他的妻子摊牌,月是等不了的了,无论怎么样,我一定要拉他出来看看月不可。
“喂!”
“胡月?!”又是他妻子。
“不,不要叫我胡月,我不是胡月,我……是胡月的朋友,唐宁!”我大声地纠正她。
“哦?哼!那你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她的声音显然因为我不是胡月很失望,可还是不依不饶地说我。
“秦太太,我长话短说,胡月现在在医院里,她刚刚流了产,现在又在大出血。多余的我觉得我没必要再说什么。胡月的流产是人为的,不是她自己的问题,这个……你从你丈夫今天的表情就可以知道我是不需要多说的。现在她在多佳医院的妇产科住院中心201病房,胡月要是有什么不测,你的丈夫逃脱不了任何的干系!你们最好保佑她活下来,否则后果自负!还有,胡月现在很想见秦文铳,也许这是她生存的最后希望,你们自己决定!”我以嘴快的速度说完了话,就把电话挂断。
我觉得他会来,他一定会来的。
也许他不爱胡月,也许他不在乎孩子,他也一定会在乎自己的前途。
我叹了口气,觉得浑身都在发抖。
爱情对于这样的男人究竟有什么意义?
回到医院里,我等待着医生和护士从病房里出来。
我看见许多的护士和医生都在进进出出,可我却没敢问一句话,转身背对着这一切,等待那个负心的男人。
我怕他会不来,那样也许胡月连她最爱的人最后的一眼都没看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胡月还在生死的边缘上,可悲的是陪她的人却是我这个外人,我不她最爱,最亲的人,我只是她的一个朋友……
闵哲打过电话来,态度很不好,大概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不该不听他说话就走了。
我心里很反感,没有解释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我那时候特别讨厌他。
外面的天黑的那么彻底,使我觉得浑身都冷,我依旧在矛盾中挣扎着,那个男人不出现,那么我是否该通知胡月的父母,他们虽然对胡月很粗暴,却依旧是她最亲近的人,我有什么资格不给胡月一个选择的机会呢?
我在走廊来回地走着,头一次,我觉得死亡和我是那么的接近,也是头一次,我为一个朋友这样的提心吊胆,不断地自责。
我累了,困了,胡月在里面挣扎了几个小时,我也就在外面站了几个小时,我在病房外面看着她在呻吟,看着她被输血……我觉得自己开始麻木了。
模模糊糊的双眼,我好象看见一个人从远处走了进来,脚步沉重,是……是秦文铳!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
他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根本没往里面的胡月那儿看一眼,而是直接站在我的面前。
我从来不曾如此仔细地看过这个令胡月连生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而现在在他这样的举动下,我甚至不理解他来的饿意图。
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男人,一个中年的男人,他没有啤酒肚,依旧是身材挺拔,一件很随意的银白色的镂花衬衫。
他的眼睛里有着一股很焦躁的神气,使他扒了扒自己的头发。
我毫不畏惧地看向他,眼睛里全都是挑衅。
他反倒是低下头,掏出一只烟点燃了,眯缝着眼睛用不屑地语气对我说:
“丫头!你是不是有点管的太宽了啊?!”
我扭开了头,嘲讽地说了句“我替胡月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啊!”
谁知,他一把扯住了我的肩膀,恶狠狠地对我:“你给听清楚,你没有资格管我们的事情,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毕业生,你他妈什么都不是!”他离我的距离很近,说话的时候所有的酒气和烟都喷在我的脸上。
显然他喝的酒过多了。
可我还是忍不住恶心着,不自觉地想到男人真的是很脏,林旷就不会这样,她很干净……
我用力地争脱了他的钳制,一把拽掉了他嘴边的烟,第一次破口的骂: “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人,你去看看胡月,去看看她,她已经在这个破医院里躺了一个下午和晚上了,两次大出血!而你呢?无耻!”
他好象一下就想起了一切,一下子就呆住了……
接着我听到了一个属于男人的哭泣,那甚至是有点类似于低吼的哀鸣。
他蹲在医院的走廊上,象头绝望的狮子一样,拍打自己的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看起来酒精在他的脑子里起着很大的作用。
我看见他失控的样子,立刻就动了恻隐之心,或许……我不该那么想他,他对胡月还是有感情的。
我伸出手想去安慰他。
突然看到他飞快地真起来,冲进了病房。
我慌忙跟了进去,内心里有着无限的恐惧,他要做什么?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他不要伤害胡月。
病房里的护士和医生都拉着他,不叫他接近胡月。
说他身上的病菌会使胡月下身的伤口感染……可是他依旧在众人的拉扯下,向胡月靠近,大声地叫囔:“胡月!你不能死!我不欠你的,我叫你去打胎,你不去……我不故意的!”他疯狂地叫着,颈项上暴起了青筋,眼睛也红了。
我的想法被证实了,胸口也跟着剧痛,胡月是那么爱他,他却把胡月弄成这样,现在还在叫嚷着这些没良心的话。
我转头看着胡月仍在昏迷中纸样的脸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冲进了一个人,对着秦文铳就是一记耳光。
场面变得更加的混乱,一个医生大声地喊:“你们怎么都进来了,是不是都不让病人活了!”
而那个打人的,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地看着秦文铳。
那是一个中年的女人,苗条而美丽,如果不仔细看她眼角的皱纹,似乎看不出她的年龄。
她颤抖着身体,牙齿紧紧地咬着唇。
眼泪就那么一大颗一大颗地滚出了眼眶……
秦文铳早就征住了,两个人加上我,不一会儿就被拖出了病房。
走廊里,我,秦台,秦台的夫人就这样站在那里。
远处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大约10来岁的孩子,他惊恐地望着我们的方向,把身子缩在了柱子的后面。
流泪不止的秦夫人,在我的面前一拳一脚地打在秦文铳的身上,边打边骂:“你是个畜生!你把人家姑娘害成这样,都说你是清白的,还和我争什么多多和财产,你配吗?你配吗?!我今天把儿子带来了,让他看看你这个作父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听到了孩子的哭泣,看见他黑暗中蜷缩的身体,可怜的孩子啊!
我走了过去,把他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手捂住了他的湿润的眼睛。
秦太太是这样的要强的人,她的要强伤害了自己和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突然,秦太太大声地喊了句:“离婚!我们离婚!”
她最后把一巴掌甩在秦台已经麻木的脸上,冲过来,拉起孩子风快地跑出了我的视线。
秦文铳也跟着跑了出去……
刹那间,我明白了胡月就算是死了,她永远都不可能代替秦太太的位置,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属于她,秦文铳只是一个占有过她身体的男人,秦太太的位置只是一个虚幻的梦想,而这个自私的男人甚至连一个职称这样物质上的赏赐都不愿意补偿给她。
又如何在乎她和她腹中小小的生命呢?
医生告诉我胡月暂时脱离了危险,她由于流产后受到了刺激和外力作用致使子宫内壁的伤口裂开,造成失血过多。
她还要经历一段比较长的复原期,可是将来能够怀孕的几率基本为零。
当我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张清秀稚气的脸沉浸在刚刚经历死亡的阴影下,惨白着,纸一样的脆弱单薄。
她听不到我的呼唤,感受不到刚才发生的那场令她想也想不到的场面。
可是我觉得她依旧是痛苦的无助的。
我坐在了她的病床前,有生以来用我的心去守侯一个这样脆弱的生命,直到失去知觉的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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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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